《平原上的夏洛克》:心酸的温情主义不是浪漫
2019年11月2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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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磊的长片导演处女作《平原上的夏洛克》,用一个荒诞喜剧的外壳,讲述了一个黑色幽默的故事,影片在尽力靠近乡村的真实,也让影片的可看性比较强。只不过,这些细节上的真实,基本上变成了景观式展示,《平原上的夏洛克》成功地完成了一个心酸的温情主义故事,但对影片浪漫的褒奖,确实过誉了。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倪自放      

荒诞外壳增强可看性
  超英翻盖新房,占义、树河前来帮忙,没想到树河却因意外车祸入院,司机肇事逃逸,超英和占义化身“平原侦探”,踏上了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诞追凶之旅。这是电影《平原上的夏洛克》的基本内容,这样的基本内容,是受到一个真实故事的启发,导演徐磊在老家有一个亲戚被撞了。到了现场之后问他们没报警吗?他们说没报警。因为报警就不能报销了。后来他们觉得这么忍了肯定有点问题,然后他们决定先破案后报警。在徐磊心里这就挺荒诞的,有一种身份的错位,后来就拍了这么一个片子。
  这部影片最初的名字叫《尘土飞扬》,后来叫《河北侦探故事》,最终改名《平原上的夏洛克》。夏洛克当然是一种侦探的指代,从影片名字的改动看得出,影片充分运用了“侦探”这样的一个外壳,这保证了故事的可看性。
  一个闷葫芦和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个子的组合,踏上了寻找肇事者的路,《平原上的夏洛克》设置了一个类似于公路片的架构,随着故事的推进,两个“侦探大爷”更像是堂·吉诃德,中间的一些反差与弄巧成拙,为影片增添了不少喜感。在两个“侦探大爷”的探案过程中,导演又加进了一些社会万象细节,比如城市里的婚外情,超英和占义用小三的曝光照要挟城里的土豪;比如高中里的高考紧张形势,超英和占义伪装成中学生躲避保安的追赶。那些充满喜感的荒诞故事不断上演,超英和占义化装成快递小哥也成为故事推进的关键点。开头农民乡邻聚在一起推理,运用了东西南北中的推理套路,让一桩本该严肃认真又悬疑的案件立马变得轻松而充满喜剧性。在探案遇到难题时,超英和占义甚至找人去占卜来确定嫌疑人的方位。
  荒诞喜感的故事外壳里,《平原上的夏洛克》不乏抒情的段落,平静茂密的田野,温柔的黄色逆光,在影片喧嚣的段落之间,做了相对沉静的调节。
旁观的乡村不是浪漫
  在诸多对《平原上的夏洛克》的褒奖中,都提到了两点,一是影片的高潮部分,超英骑着高头大马与所谓的嫌疑人见面,无人的街道,树影婆娑的田野,超英打马经过,英姿飒爽,让人想到古装剧中的侠客。
  另一个画面,电影的最后,超英盖好了房子,他在天花板上挡雨的塑料布里倒了水放进了金鱼,抒情的音乐里,仰望“天上”的金鱼游来游去,好浪漫。
  我对这种褒奖存疑。
  从整体看,《平原上的夏洛克》提供了一种乡村的细节真实,但其视角,仍然是旁观的,也就是说,有过农村生活经验的导演尽可能地提供了一种相对真实的现代乡村,但影片的视角依然是城市的,用城市的经验来观照乡村,于创作者而言有点“隔”,于没有乡村经验的观影者而言,则是沉醉在温情主义里。
  《平原上的夏洛克》提供了一个温情脉脉的家园意象,和人人向往的田园景象,比如超英家的对联上有关家园的书写,比如屋顶上的金鱼,比如树河梦中出现的浇地时滚动在沟渠中的西瓜。最体现影片温情主义的设置,在于影片设置了许多城乡差异以及由此产生的纠葛,但这些差异和纠葛,最后都以戏谑的喜剧场景结束。《平原上的夏洛克》揭示了许多矛盾,但最后都成为了一堆糊涂账。对乡村现实有真正体验的人,不会被影片鸡贼的小聪明蒙蔽,而对于没有乡村经验的观者而言,影片有许多“新鲜”的地方,比如被当作“野性”的少部分粗鄙台词,比如从西方经典喜剧里模拟的两个“侦探大爷”形象,这些元素,能够让观众一笑而过,笑着笑着就觉得很温情,很浪漫。
  所以,《平原上的夏洛克》表达的不是真正的浪漫,而是魔幻现实主义,相比同样是魔幻现实主义的《hello 树先生》,《平原上的夏洛克》的大部分篇章多了些荒诞和喜感,从而让观众沉浸在温情主义中,这于商业电影而言是讨巧的,但这不是真实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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