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中国理论阐释中国实践,用中国实践升华中国理论”,是每一位中国哲学社会科学作者的使命。近期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的曹丙燕副教授的《消费时代的“人”与“城”——马克思主义人学视域中的城市叙事研究》,对建构城市文学研究的中国理论话语进行了有益探索。
当代意义上的“城市文学”研究已经有40多年历史,总体形成了“现代性”研究和“地域性”研究两种话语方式。从城市文学这一学术命题的生成来看,“现代性”显然是富有阐释力度的理论话语,城市空间与功能的变化、人的欲望、传统价值断裂等生命体验一定程度契合了当下的城市经验,但不可否认这一话语先验地受到西方现代性理论的影响,难以挖掘“乡土中国”向“城市中国”转型中所蕴含的独特的、深层的精神主题。“地域性”研究突出了不同城市的历史传统和文化性格,构建了多元的城市文学研究格局,如上海书写、北京书写、南京书写、大湾区书写等。这一研究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但是其研究视点和方法存在泛文化倾向,弱化了城市文学的生命关怀。
《消费时代的“人”与“城”》提出“城市文学是关于‘城市人’的文学”。作者认为“城市”和“人”是构成城市文学生态的两个基本要素,两者的互动构成了城市文学的内容景观。城市尽管是矛盾的一极,但它是被人的情感和精神对象化了的城市,因此“人”才是城市文学的叙事中心,叙事需要对人的存在、人的本质、个性自由有更深刻的理解。正是在这一层面,作者认为马克思主义人学是建构城市文学中国理论话语的哲学基础和方法论。作者根据马克思关于“现实的个人”的论述,从社会条件和社会关系中认识人的主体性,在大量文本分析的基础上,归纳了人与城市的四种新型关系:“城市游荡者与景观之城”“城市闯入者与他者之城”“财富捕猎者与物化之城”“欲望突围与家园之城”,并以此建构本书的研究框架。尤为可贵的是,作者主张从人的社会性与个体性相统一的关系中,重构城市文学的叙事立场,打破了西方现代性话语中人的现代性与社会现代性对立的二元思维模式,体现出作者试图建构符合中国城市化实践和城市文学创作实际的理论话语的锐气和勇气。
当然,建构有当代中国特色的城市文学理论和话语体系,是一项任重道远的课题。曹丙燕副教授的《消费时代的“人”与“城”》显然还不够成熟,但为城市文学研究开阔了视野、提供了新的思路。希望有更多的城市文学爱好者、创作者、研究者关注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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