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赵世峰
日本首相菅义伟15日启程访美,将于美东时间16日与美国总统拜登会晤,成为拜登上任以来到访白宫的首位外国首脑。菅义伟打算通过本次日美首脑会晤,加强日美同盟关系,探讨所谓“印太构想”,预计会晤后美日将发表联合声明。
一直以来,菅义伟给人的印象是“表情木讷,拙于表达”。人们通常把面无表情、不露声色的人称为“扑克脸”,菅义伟因而被称为“扑克脸”首相。今年初就疫情发布紧急状态宣言时,菅义伟以毫无张弛的表情和声调,照本宣科地低头念稿子,被批评表达和沟通能力薄弱。日本民众发现首相说话都不流利,不少地方甚至听不清,还把福冈县念成了静冈县。
于是,有人拿德国总理默克尔来对比,感叹为什么菅义伟不能像德国总理默克尔那样在民众面前声泪俱下呢?去年圣诞节前,德国疫情吃紧,默克尔在联邦议院发表讲话,呼吁民众遵守防疫规定,她讲到动情之处时双手合十、含着眼泪哽咽着说,“如果我们在圣诞节前有太多接触,而最后却成了我们和祖父母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那么我们一定做错了什么,不应该让这种事情发生!”这种强烈的反差,凸显菅义伟的“木讷”。
菅义伟1987年步入政坛,同僚对其最多的评价是“守信律己”“循规蹈矩”。这或许与其出身有关。菅义伟出身农家,这造就了他勤劳坚韧、踏实隐忍的性格。担任内阁官房长官期间,他每天作息千篇一律,起床先读完所有报纸,然后做100个仰卧起坐,再到户外走40分钟,雨雪天也不间断。忙碌一天后不管多累,晚上回到国会议员宿舍,还要再做100个仰卧起坐。
没有背景、没有派系、更没法“拼爹”的菅义伟要想在派阀林立、世袭盛行的日本政界混出个样来,上述性格正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终于,在当了近8年的安倍内阁大管家后,于去年9月当选执政党自民党总裁,并接任首相。
当时舆论并不看好菅义伟,认为其不过是一位“过渡首相”,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安倍的傀儡。从他当时的发言来看,内政外交也比较“软”,缺乏独立的政治想象力。但菅义伟其实还有另一张面孔。
菅义伟38岁首次当选横滨市议员。据其前辈议员田野井一雄介绍,菅义伟当着议员前辈的面说,“虽然我们是新人,但也是市民选出来的议员。希望大家也能听听我们的意见。”田野井一雄很惊讶,认为“出现了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菅义伟还向时任横滨市长高秀秀信提出了人事方案等建议,被称为“影子市长”。
虽然很少表露感情,但菅义伟“非常好强”。他曾这样回答过田野井一雄:“我有好恶。但这些最好不要表现在脸上和态度上。”当上国会议员后,菅义伟曾说过:“现在我被叫kan,10年后要让他们叫我suga。”(日本前首相菅直人的“菅”在日语中念kan,菅义伟的“菅”发音为suga。)
菅义伟执政半年多以来,很多人惊讶地发现,外界此前普遍低估了他的抱负和手腕。去年9月上台不久,菅义伟就顶着舆论压力否决了学术会议6位成员的任命,一举打破了首相不干预的惯例。这已然让外界看到他“强人”的一面,引发政治干扰学术的担忧。《纽约时报》曾报道,安倍的一些强势做法,其实是菅义伟在背后设计的。有菅义伟的幕僚向媒体透露,菅义伟打算在积累外交经验后“自己做决定”。
去年10月,日本主办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对话”,菅义伟完成外交首秀。他首次出访选择越南和印尼,签约向越南出口防务装备和技术,许以500亿日元贷款帮助印尼恢复经济,并推动向印尼出口护卫舰。
如果说在美国大选尘埃落定前还比较谨慎的话,拜登上台后的日本就像“打了鸡血”,接连与美国、印尼和德国举行“2+2”会谈,前不久又同美印澳法在印度洋举行军演,一改模糊态度,高调追随美国,甘当“印太战略”的马前卒。在13日决定将福岛核废水排入大海之后,人们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菅义伟老谋深算的结果。
在疫情猛烈反弹和东京奥运会前途未卜之际,菅义伟的这些做法难言聪明。说白了,这些手段仍然是安倍的“老套路”,在大国博弈和地区局势激化中渔利。不过,日本要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像美国一边支持日本核废水排海,一边强化限制日本食品进口那样,被华盛顿玩弄于股掌之间——在这方面安倍就吃过特朗普的亏。当“口讷”的菅义伟碰上“口误”连连的拜登,或许又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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