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甫与学生探讨学问。
制图/许晨
张瑞甫和儿子张乾坤。
“张先生”就像“复制”“粘贴”一般,从1961年父辈开始,三代共有十五人走上三尺讲台,接力执教60年,其中既有中小学教师也有大学教授,培养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数十万人有余,在孔孟故里杏坛飘香。
文/片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李静 王开智
二十万字的书,誊写了百万字
九月初秋,曲师大校园里飘着微雨,张瑞甫一路小跑赶到学校,雨水打湿了肩头,皮鞋上沾满了泥巴。
今年67岁的张瑞甫,依然活跃在教学一线。他的课程《人生最优化理论》是一堂选修课,但深受各个专业学生追捧,课堂总是爆满。2020年,本该退休的张瑞甫首次“触网”,上起了网课。
学生们喜欢称呼他“张先生”或者“倔老头”。做学问,“张先生”确实有一股子倔劲儿。他总说,搞学术要无新不写,要对学术负责,要对学子负责。
1975年,张瑞甫听到一堂运筹学报告。“一人提水桶打水,需两分钟；一人提暖瓶打水,需一分钟。如何排序才能最节约时间?”就是这样一个话题,触发了张瑞甫的灵感,简单的统计学问题如果放在哲学层面,那就可以更加广泛地指导人生规划。
1988年,张瑞甫决心开始研究人生最优化这一课题。而到1999年,张瑞甫发表第一本理论专著《人生最优化原理》,整整经历了11年时间。
因资源有限,张瑞甫只能坐上绿皮火车从兖州到济南,再换乘到北京,就为去新华书店、国家图书馆查阅资料。有些图书只能借阅不能购买,张瑞甫就手抄,常常因为贪恋抄写而忘记时间。紧赶慢赶到车站的时候,已经没了当天回家的车票。那时候在北京住宾馆最便宜也得花五六十元,他舍不得,干脆在火车站一直坐到天明。1989年,张瑞甫到济南联系书籍出版,因为没有赶上车又睡在了车站。吃苦对于“倔老头”来说不算什么,省下来的钱就可以买书,投资学术。
创作第一本书的时候,张瑞甫没有电脑,20万字书稿全靠手写,需要在格子纸上一笔一画地将书稿誊写下来,再给出版社编辑校对出版。张瑞甫格外严谨,“有错字就得重写,写来写去,20万字的书稿,到最后反反复复地写了100万字”。
凭借严谨的治学态度和这股子倔劲儿,填补国内外空白的《人生最优化原理》《社会最优化原理》《人生最优学新论》三部110多万字的专著,出版后在国内引起广泛反响。
做教师,是高尚不是谋生
张瑞甫是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1982年在曲阜师范大学留校任教。这年正值28岁,照他的话说,“必须做上老师,人生才算圆满”。
父亲张丙顺1961年毕业后一直在滕县(今滕州市)和泗水县担任中小学教师,大学毕业时,张瑞甫想当一名教师,父亲说:“当教师好啊,这是个高尚的职业。”是高尚,不是谋生。父亲一席话,成为张瑞甫教师生涯一直秉持的信条。
20多年来,张瑞甫应邀作了100多场学术报告,却从不收取劳动酬金。这样的讲座做成公益,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而声名所蕴含的金钱,对张瑞甫来说只是一个抽象概念。
张瑞甫的故事每每从父亲讲起,到兄弟,妻子,往下是在曲阜师范大学任教的儿子张乾坤,在中国人民大学任教的女儿张倩伟,侄子、侄女也都在教师岗位上。张瑞甫教师世家的人数一点一点增加,如同一个不断扩散开来的树状图,树状图中一家三代中教师人数已经增长到十五人。
作为一个教师世家,他们把“崇德向善、热爱劳动、艰苦奋斗、乐于奉献”汇成了家风,把“人人尊师重教,个个争当教师,世世教书育人,代代园丁兴旺”凝成了家训。
从小耳濡目染,受到爷爷和父母亲的影响,2013年7月份,张瑞甫的儿子张乾坤硕士毕业后也继续留在曲阜师范大学,走上教师岗位。
张乾坤常常请父亲张瑞甫去给学生做开学第一课。“希望学生们在父亲的开学第一课中树立正确的‘三观’,立下鸿鹄志,能够做出大学规划和人生规划。”张瑞甫的“倔”,也遗传到了张乾坤身上,他继续深造,不断给自己加码。
张瑞甫二弟张瑞谦是泗水县河套元小学教师,四弟张瑞宏是曲阜市王庄镇中学教师,三个弟媳、侄女、侄子、外甥女、侄媳活跃在各个学龄阶段的教学工作中。三代教师中,有六名全国和省、市、县优秀教师、教学能手、师德标兵。更有意思的是,有一年曲阜市评选教学能手,四弟和妯娌两人同上领奖台。
张瑞甫老家距离孔子故里不过10公里远,张乾坤和姐姐张倩伟的启蒙教育就是在尼山圣境开启的。张瑞甫希望儿女在这里感受尊师重教优秀传统文化,他也主张“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教育思想。
张瑞甫一家就这样将教书育人的传统凝结在家风家训中,在孔孟故里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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