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3月23日,美国前国务卿玛德琳·奥尔布赖特去世,享年84岁。1996年,她被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提名为国务卿,1997年1月宣誓就职,成为美国首位女性国务卿。她是美国政坛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在任四年为美国的一些外交政策思路打下基础,影响延续至今。
齐鲁晚报记者 王晓莹 编译
童年曾是一个“难民”
这名创造美国历史的女性,其实是一名外籍移民。她1937年出生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本名玛德琳卡·科贝尔,父亲是一名外交工作人员。奥尔布赖特的童年在动荡中度过,纳粹德国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后,他们一家逃离故土,在英国居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她的父亲担任捷克斯洛伐克驻南斯拉夫大使,奥尔布赖特也跟着赴南斯拉夫生活。
1948年,奥尔布赖特一家移民到美国科罗拉多州丹佛,从此定居美国。1997年,在探望巴基斯坦的一个难民营时,奥尔布赖特对一群为躲避战乱的难民说:“我小时候也是一个难民。”
来到美国后,玛德琳卡把名字改成了英语化的“玛德琳”,1957年获得美国公民资格,1959年毕业于卫斯理学院,同年嫁给了约瑟夫·奥尔布赖特。自此,捷克裔的玛德琳·科贝尔成了日后鼎鼎大名的玛德琳·奥尔布赖特。奥尔布赖特在1961年生了一对双胞胎,1967年又生育了一个孩子,同时还追求着学业——她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硕士和博士,并最终于1976年获得博士学位。
毕业后,奥尔布赖特走上政途。她先是担任缅因州民主党参议员埃德蒙·马斯基的法律助理,1978年至1981年在卡特政府任职,还在时任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麾下担工作过。共和党人里根当选美国总统后,奥尔布赖特离开白宫,回到学术界发展,在乔治敦大学外交学院当过教授。那段时间,奥尔布赖特遭遇了人生中一个重大打击,她的丈夫在1983年另有新欢,向她提出离婚。40多岁的奥尔布赖特开始独立生活,靠着对女儿们的爱熬了过来。
尽管婚姻不幸,但奥尔布赖特的事业迎来了春天,1988年她偶然认识了克林顿——多年后,这个年轻人让她成为美国首位女国务卿。1993年,成为美国总统的克林顿任命奥尔布赖特出任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正是她在这份工作上的成功表现,让克林顿在第二个总统任期将她提拔为国务卿。
作风强悍,曾访问朝鲜
奥尔布赖特在工作上的强硬作风,绝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她在联合国工作期间,就连当时的联合国秘书长加利都对其强硬的外交政策退避三舍,最终当了一届联合国秘书长就匆匆被美国拉下马。1993年,时任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鲍威尔反对将美军派往波黑,奥尔布赖特强硬反击称:“你们总说要保持美国的超级军事能力,但如果不去运用这种能力,又有什么意义?”
鲍威尔后来在回忆录中对这一幕表示汗颜,“当时我惊讶得连血液都差点凝固了。”鲍威尔在2001年接替奥尔布赖特,成为美国首位非洲裔国务卿,他于去年10月18日因新冠并发症去世,享年84岁。
出任国务卿后,奥尔布赖特在波黑战争、朝鲜问题等国际事务上都对美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她在说服克林顿于1999年发动针对南联盟的军事行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推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南联盟。
她还积极推动北约东扩,在美国参议院批准有关协议上发挥重要作用。关于对伊拉克发动军事行动,她说:“如果我们必须使用武力,那是因为我们是美国,我们是不可或缺的国家,我们站得很高,比其他国家看得更远,我们看到了我们所有人面临的危险。”
奥尔布赖特在任期间还有一个高光时刻——2000年10月对朝鲜进行历史性访问,与当时的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见面,成为朝鲜战争以来访朝的最高级别美国官员。
独具魅力的“胸针外交”
强硬不是奥尔布赖特唯一的色彩,作为女外交官,她还善于利用胸针这个小配饰来表达立场与态度,创造出了“胸针外交”。
让奥尔布赖特萌发佩戴胸针念头的人,竟是美国曾经的敌人之一萨达姆。奥尔布赖特担任美国常驻驻联合国代表期间,多次发表声明谴责萨达姆。1994年,萨达姆写了一首诗,称奥尔布赖特是“一条绝无仅有的毒蛇”。这首诗反而让奥尔布赖特想起了几年前买的蛇形胸针。于是,在会见伊拉克代表时,她戴上了那枚胸针,记者和伊拉克代表显然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奥尔布赖特还专门为她的胸针出过一本书,名叫《解读我的胸针》。她在书中写道:“我无意中发现,我的饰品成为一种外交武器,在恰当的时机使用具有象征意义的胸针,可以向对方传递热情或施加压力。”从此,左肩位置的胸针成了传达她外交意图的重要工具。
当外交前景乐观、局势渐趋明朗时,奥尔布赖特会戴上瓢虫、蝴蝶或热气球形状的胸针,表达舒畅愉快的心情；当谈判进展艰难、前景莫测时,她会戴上海龟、蜗牛、螃蟹形状的胸针,来表达郁闷和不快；当与谈判对手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时,她会戴上蜘蛛、蜜蜂和蜻蜓形状的胸针,显示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决不退让的勇气和决心……俄罗斯总统普京曾告诉克林顿,他经常会试图解读奥尔布赖特胸针的含义。
纽约艺术与设计博物馆2009年还举办过一个主题为《解读我的胸针:玛德琳·奥尔布赖特的珍藏》的展览,展览内容就是奥尔布赖特佩戴过的200多枚胸针。奥尔布赖特还提到过这样一个细节:有一次她与时任俄外长伊万诺夫会谈戴了一枚箭形胸针,“这就是贵国的‘拦截导弹’吗?”伊万诺夫指着胸针问道。“是的,而且您也看到了,我们懂得如何把它们做得很小。所以,你最好做好谈判的准备。”奥尔布赖特如此回答。
她曾幽默地说过一段话:“把我的脸与别人的脸搞混,在我的账本上属于‘轻罪’,但对我的胸针视而不见,就是‘重罪’了。”
白宫为她降半旗致哀
不再担任国务卿后,奥尔布赖特的政治态度似乎有所缓和。她从事过战略咨询工作,还继续在乔治敦大学教学。她对小布什政府的外交政策以及发动伊拉克战争持批评态度,认为伊拉克战争可能成为比越南战争更为深重的灾难。
作为美国首位女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始终认为女性可以做任何她们想做的事。2016年希拉里竞选美国总统,她为希拉里拉票助威。其他民主党候选人也得到过她的支持,比如奥巴马。2012年,她被奥巴马授予“总统自由勋章”,这是美国公民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奥尔布赖特去世后,美国总统拜登称她是美国政治中具有极大影响力的人。他说,上世纪90年代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工作期间,与奥尔布赖特的合作是自己参议员生涯的高光时刻。拜登要求白宫和其他联邦政府机构为奥尔布赖特降半旗致哀。
克林顿和希拉里发文称,奥尔布赖特是“最优秀的国务卿之一、出色的常驻联合国代表、成功的教授和卓越的人”。克林顿说,奥尔布赖特一直关注国际形势,在两周前他们最后一次通话中还讨论了乌克兰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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