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豪(右二)正在进行船舶检查,并与船长进行交流。 警方供图
这个人便是烟台市公安局海岸警察支队三山岛海岸派出所社区船管民警孙建豪。自2015年至今,孙建豪已经在三山岛渔港待了整整7个年头,平日里渔民总爱称呼他为“大管家”。对此,孙建豪说:“渔港连着千船万‘渔’,作为社区船管民警,就是要以心换心,与渔民打成一片。”
从省会济南一路向东约340公里,这里便是烟台莱州市三山岛渔港。这条长达19.5公里的海岸线上,拥有1050艘船舶和7000余名渔民。与陆地不同,三山岛渔港里发生的人和事,有时表面看似平静,背后却蕴藏着无数鲜为人知的故事。
记者 张国桐
既是警察,也是渔业行家
沉稳、干练、健谈,这是初见孙建豪时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不过,但凡聊起与“渔”有关的话题,孙建豪如同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我和渔船及渔民之间的事,恐怕一整天时间都聊不完。”孙建豪笑着说。
2004年6月,从河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毕业后,22岁的孙建豪便远离河南老家来到烟台莱州市海庙口边防派出所做起了朱旺村社区民警。初来乍到,孙建豪对烟台市第一大自然村朱旺村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但骨子里不服输的警察气质让他选择了迎难而上。
在长达10年的时间里,孙建豪走遍了朱旺村的每个角落。渐渐地,村民都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朱旺村,即便是离开村里已有7年之久,说起孙建豪这个名字,村里的老人依旧还记得那个穿着警服,耐心处理村民之间家长里短的憨厚小伙。
2015年,因工作变动,孙建豪来到了三山岛海岸派出所。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刚一到,所里就将一个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
“当时根据所里安排,让我负责三山岛社区。虽然在朱旺村工作的时候,村里也有渔港,但朱旺村的渔港体量较小,与山东省第二大渔港三山岛渔港完全不同。”说起与三山岛渔港最初的结缘,孙建豪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多船多。
压力必然存在,但警察的天职就是服从,加之喜欢挑战的性格,让孙建豪把压力变成了动力。不仅如此,在接管三山岛后,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把三山岛变成烟台市治安秩序最好的港口。
上千艘船舶,数千名渔民,为了尽快了解、全面掌握这里的情况,孙建豪用双脚走遍了片区所有港口、码头、海岸线。虽然在这段“旅程”中,他被荆棘划过手,被石块绊过脚,从船上跌落至海中,但他依旧坚持花心思、用脑力去丈量三山岛的沟沟坎坎,建立并完善起港船管理全要素立体化数据库等。
“在海上看到哪条船,他就能知道,这艘船多大排量,是什么类型的船,船长是谁,有几名船员,常在哪个海域捕捞。我们常说孙建豪是个警察,也是个渔业行家。”说起孙建豪,莱州明波水产负责人滕军这样说道。
与数千渔民打成了一片
在众人的印象中,渔民的性格是直爽的,不喜束缚,有些时候,他们争的就是一口气、一个理。在孙建豪的印象里发生过这么一件事。那是在2021年4月,家住内蒙古的小王来到三山岛,在船长老许的船上做船员。有一天,在海上拉网作业时,缆绳突然断裂,将小王的小腿打伤。事发后,小王虽被送医治疗,但因伤势较重,无法继续在船上工作。
从内蒙古到山东不远千里出来辛苦打工,不但没挣到钱,反而还受了伤,短时间又不能出海继续工作,一时间焦虑涌上小王的心头。起初,船长支付了一定的医疗费,但一周后,船长以工作不到三日为由不再向小王支付后期医疗费和误工费。为此,小王多次向船长讨要误工费、医疗费等赔偿,但结果不了了之。之后,他又向劳动监察等部门寻求帮助,可由于双方未签订劳动合同而无法受理。
眼看外出打工快一个月了,老家又急着用钱,此时的小王越想越上火,产生了与船长拼个鱼死网破的想法。
与陆地不同,渔港乃至海上的纠纷往往涉及海事、渔政、劳动、公安、司法等多个部门,加之渔民性格各异,一旦矛盾不及时化解,极易发生民转刑。就此,孙建豪积极联合多部门成立了全省首家海上纠纷人民调解委员会,专门处理涉渔方面的纠纷。该委员会创立后,在多部门的协调沟通之下,最终小王拿到了2万元的医药费和赔偿,顺理成章,双方达成谅解,冰释前嫌,避免了矛盾冲突的升级。
想渔民之想,解渔民之难,成为渔民的“娘家人”是孙建豪工作的初衷,在不断努力下,他逐渐与数千渔民打成了一片。
他是我们的“大管家”
“按照我们渔民之间的话来讲,大事小事就找孙建豪,他是我们的‘大管家’。”渔民汪女士说,在今年6月份的一天深夜,家中70多岁的老母亲外出后不慎走失,在几番寻找无果后,她急匆匆地向孙建豪发送了一条微信,内容是:孙警官,我母亲走失已经一天了,能帮我们寻找一下吗?
在看到这条信息后,已经忙碌一天刚刚睡下的孙建豪立刻从床上爬起,通过十多个船管工作群发布寻找老人信息的同时,他喊上同事就从警务室冲了出去。“信息发布后,经过渔港上千人的寻找,仅用了20多分钟的时间,最终在三山岛西岛发现了迷路的老人,之后,好心的渔民和孙建豪一同将老人送回了家。”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汪女士至今仍觉得上千名渔民是她们母女团聚的恩人,而孙建豪是他们这些渔民的主心骨。
与汪女士不同,施文杰是一名船长。2002年退伍后,他贷款买了第一艘小型渔船,在三山岛做起了渔业生意。“那时候的三山岛用三个字概括,那就是‘脏’‘乱’‘差’。每天饮酒打架、盗窃、纠纷时有发生,但现在这些情况都不见了。”说来也巧,施文杰第一次与孙建豪结识就是因为船员饮酒。
2015年,三山岛渔港年均接处警达到了500多起,占到三山岛海岸派出所警情的一半以上,在当时,渔港治安秩序混乱,尤其是到了开渔季,渔港中总会上演“抢滩大战”。
“一次出海我们就要过3至7天的枯燥生活,在渔民眼里新鲜就代表着好价钱,为了尽快把鱼获卖出去,渔港停靠位置很重要。一旦两艘船抢同一个位置,加上船员喜欢饮酒消解疲劳,很容易引发饮酒打架等事件。”施文杰说,有一次,他和船员刚刚出海回来,一名船员就偷偷去超市买了酒,没想到,船员拎着酒刚跨上船就被孙建豪“逮”了个正着。
“其实作为船长是很不希望看到船员打架这种事发生,所以孙建豪与我们每名船长沟通,在一致认同下,我们每名船长签订了禁酒公约。”施文杰说,在船员违反公约后,孙建豪便组织他和船员花三天时间去学习因饮酒而产生的打架案例,以及饮酒对自身健康带来的危害等。正是在这个“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工作中一丝不苟的孙建豪。“渔民这么多,性格又不一样,但大家都信任他,因为他的确给我们这些渔民做了很多事。”施文杰说。
当然,禁酒公约只是维护渔港治安秩序的其中一种方式。面对人多船多的三山岛渔港,单凭一人之力无法维护渔港良好的治安秩序,就此,孙建豪联合渔民组建起100余人的海岸巡防队。就在2021年7月,根据海岸志愿者提供的线索,三山岛海岸派出所联合多部门经过缜密侦查,打掉了一伙流窜在日照、青岛、烟台、威海等地的盗窃游艇犯罪团伙,抓获5名犯罪分子,挽回损失100余万元。
从2015年到2022年,年均接处警从500多起降为37起,7年时间里,孙建豪已经与三山岛融合在一起,对于数千渔民称呼他为“大管家”,孙建豪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其实我就是一个平凡的守护人。生活就是家长里短,守护这7000余名渔民就是我的职责。因为我想等退休之后,自豪地对我的孩子说,你的父亲这一生只做了一件平凡而又有意义的事。”说完这句话,孙建豪眼中显露出一种坚定。
实际上,在山东建设海洋强省战略中,孙建豪只是万千奋斗者中的一份子,这些海岸民警每天都在平凡的岗位上做着不平凡的事,在他们的心里没有过多奢求,只有执着地守护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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