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的等待,陈秀英老人终于有了第一张“夫妻合照”。
文/片 记者 郑玥 安臻
一句约定带来
无尽的期盼和责任
一张画像,让人们的思绪回到了烽火岁月。董秀安是莒县峤山镇黄草坡村人,1946年他响应党的号召参加革命,结婚第三天就回到了队伍,陈秀英说:“他归队之后,又回家了两次,但都是来了就马上走了,最后一次回家,走之前他跟我说,我在外面打仗,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也不会忘了你,也请你无论如何要等着我。”
一句约定,带来无尽的期盼。令陈秀英没想到的是,她没能等到丈夫归来,却等来了1946年丈夫在四平战役中牺牲的消息。最开始陈秀英并不相信丈夫真的牺牲了,自己心中也一直挂念着两人相互守候的诺言,期盼着某一天董秀安能突然回家。
在看不到终点的等待里,陈秀英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了一大家子。白天照顾家里的老人,顶一个男人的劳动力去田里干活,晚上就在家纺线织布,后来董秀安的弟弟因公去世,家里留下了四个不满10岁的孩子,陈秀英便自己都拉扯起来。“最多的时候我一个人带着家里的八个孩子,还要下地种田,记得种地时自己腿磕着了肿了一圈,也会忍不住掉眼泪,想着要是他在身边该多好。”
没留下一张照片,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物件。对丈夫相貌的记忆也渐渐模糊了,陈秀英一直盼望着奇迹的出现,直到新中国成立后,董秀安的烈士证被送到了自己面前,陈秀英才相信丈夫真的牺牲了。
烈士的遗骨送到故乡后,陈秀英为丈夫守灵十三天,给他亲手缝制了一套棉衣棉裤,最后一同送到了烈士陵园,“走了这么多年,现在还弄这么多东西,也就是心里还挂念他。他这走了有76年了,我都没想到自己能活到现在,可能就是在等着他回家这一天。”陈秀英说。
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
给画像带来了很大困难
陈秀英的故事,打动了许多人。莒县画家贾贵仟是其中一员,在了解到老人的故事后他深受触动,萌生了通过还原的方式为二人画像的想法。然而,董秀安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年轻的时候也没有照过相,这给画像带来了很大困难。“我问了陈秀英老人,老人说仅仅是结婚几天就分开了。丈夫在她头脑中是种模糊的印象,她也说不出来具体相貌,只能说出大体长脸还是圆脸,或者说双眼皮呀,只是这种印象。”贾贵仟说。
贾贵仟在给陈秀英画年轻时的画像时也遇到了难题,他说:“只能靠老人现在的形象,再还原成她年轻的样子。因为人的骨骼变化,衰老变化是有规律的,我最大程度地还原她年轻时候的模样。”
“送画的那天雨下得很大,当画像摆在陈秀英老人面前时,老人眼里终于有了丈夫清晰的形象,老人抚摸着画像潸然泪下,久久凝噎。”她颤颤巍巍地低声轻喃:“你真回来了,你让我真心等着,我等到95岁了……”后来,陈秀英老人说,拿到画像的那一天,自己一宿没有入睡,一遍遍地摩挲着这幅画,一幅画承载了76年的守候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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