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好医生千千万,但怎样才能找到最“对路”的那个?就医路上不仅要找对门,更要寻对人。烟台毓璜顶医院作为山东省区域医疗中心,优秀的医者层出不穷,他们既能协同作战又各有所长。如何能从眼花缭乱的好医生中,快速“拨云见日”?齐鲁晚报·齐鲁壹点推出“毓医关键字”栏目,以关键字锁定专家擅长的领域,做您最贴心的“医路助手”。
寻医关键字:胃肠道肿瘤、神经内分泌肿瘤、肿瘤介入治疗
记者 孙淑玉 通讯员 李成修
三十年前毅然决定报考医学院,烟台毓璜顶医院肿瘤内科副主任、主任医师耿冬梅的想法很简单:治病救人。但没想到,跨入肿瘤内科后,奋斗大半生的她能做到的却只是“可以治病,但不一定能救人”。
恶性肿瘤治愈的几率微乎其微,晚期病人生存期往往“以天计数”,一面是患者及家属的殷殷期待,一面是无法攻克的治疗难题,双重压力下,更考验医生的水平和心理承受力。作为肿瘤内科的“元老级医师”,耿冬梅只能通过一刻不停地学习及“勤跑”给患者及其家属更多帮助和支持。从以放化疗手段对抗肿瘤,到两度“深耕”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耿冬梅和团队也在不断探索新的可能。
在她看来,肿瘤的规范化诊疗不能机械地照搬指南,只有在熟练掌握规范的前提下结合个体差异,给患者更精准的治疗方案,才有机会与死神一搏。在对抗肿瘤之外,更想让患者有尊严地活着,耿冬梅和团队的努力也得到了越来越多患者及其家属的认可。
发展有方向,两度“深耕”让她找到了新发力点
随着诊断技术和治疗水平的不断提高,“谈癌色变”已逐渐成为历史。如今,癌症正成为一种可防、可治、可控的慢性病。这种变化,得益于一代又一代肿瘤内科人的努力。有幸见证了烟台毓璜顶医院肿瘤内科从成立到发展的全过程,耿冬梅也在摸索中找到了适合自己发展的方向。两度在细分领域开启“深耕”的尝试,让她有了自己的专属“名片”。
“只知放化疗,不识肿瘤内科”,2000年,烟台毓璜顶医院肿瘤内科开设之初,这种尴尬的境况持续了很久。由于当初放化疗治疗反应较大,患者痛苦程度较高,很多人对这种治疗方式并不接受。在科室张良明主任的带领下,从改进放化疗的方案到不断跟进国内外肿瘤治疗的最新手段,再到“内外结合”,以肿瘤微创介入手术为患者寻找机会,毓璜顶医院化疗科成了名副其实的肿瘤内科,为很多患者寻得了“一线生机”。
在与科室共成长的途中,耿冬梅也逐渐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最开始的放化疗方案很粗放,无法满足不同病种及病情患者的需求。”耿冬梅解释称,常年参与肝胆外科的多学科会诊,晚期肝脏恶性肿瘤对化疗药物不敏感,化疗效果并不显著,在这种情况下就要考虑化疗之外的其他治疗方式。2006年,耿冬梅带领团队为晚期肝癌患者开展经血管介入治疗,这种创伤小、感染率低的治疗方式不仅给患者寻到了新的生机,也得到了肝胆外科同事的认可,弥补了外科手术不足。
没有满足于肝脏介入治疗带来的成绩,很快耿冬梅又给自己定下了新目标。2015年考取超声医师证后,第二年耿冬梅又一鼓作气考取了放射性粒子及微波消融培训合格证,由此,她开始探索开展超声及CT引导下经皮活检及微波消融、粒子植入的新技术,截至目前已完成手术近3000台,无一死亡。近年来,她将主要精力放在了胃肠道肿瘤综合治疗、少见神经内分泌肿瘤及胃肠间质瘤专病治疗和肿瘤微创介入治疗方面,并卓有成效。
神经内分泌肿瘤及胃肠间质瘤是少见肿瘤,化疗几乎没有效果,而靶向治疗效果非常好,生存期超过五年,部分甚至能治愈。但是患者散落在医院各个科室,治疗极其不规范。耿冬梅在北京协和医院及复旦大学肿瘤医院多次学习后,在烟威第一个开设神经内分泌肿瘤及胃肠间质瘤专病门诊,给患者提供更专业的指导及治疗。
不用开刀就能帮晚期肿瘤患者赢得更多机会和时间,耿冬梅的探索让很多患者受益。58岁的陈先生罹患小细胞肺癌,确诊时双侧肾上腺已发生转移,失去了手术机会。综合考虑陈先生的情况,耿冬梅为其制定了全身+局部治疗方案。为期六个周期的化疗后,耿冬梅又将放射性粒子植入陈先生肾上腺的肿瘤组织内部,术后一个月复查肿瘤体积已缩小一半,三个月后转移灶已经完全消失,目前生存期超过3年。
每一次探索的背后,患者的需求都是耿冬梅最大的动力。山东省肿瘤医院于金明院士曾经说过“一天不学习,自己知道；一周不学习,同事知道；一个月不学习,病人知道”。在耿冬梅看来,处在如今知识大爆炸的时代,唯有不断学习与进步才能跟得上疾病治疗的进程,对得起患者的信任与期待。在晋升副主任医师后耿冬梅分别到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及上海同济医科大学仁济医院进修学习。她还多次参加美国ASCO及欧洲ESMO肿瘤年会,连续参加18年参加中国CSCO年会。
治疗有水平,尽心的付出让她收获了更多患者信任
从立志治病救人到“被迫”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耿冬梅的“心理关”过了很久。最难的不是接受治疗水平限制,而是面对患者与家人的绝望与无奈。但即使如此,她依然不愿放弃任何一次可以努力的机会,尽己所能为患者倾心付出,让她收获了越来越多的信任。
23岁的小李(化姓)查出患有睾丸横纹肌肿瘤,行手术切除后本应立即化疗,但因担心副作用他迟迟不肯接受后续治疗。三个月后,小李出现胸闷、气短等症状,才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毓璜顶医院就诊。“当时小伙子喘不上气,家人推着轮椅送来的。”回忆起当时接诊的情况,耿冬梅记忆犹新,CT检查结果显示小李右侧胸腔积液已十分严重,担心其有生命危险,医院开通绿色通道将其收治入院。待小李住进病房后,耿冬梅又带领团队为其进行床边超声检查并进行定位穿刺,从门诊看病到胸腔穿刺直管引流不到10分钟,小李呼吸顺畅,规范化疗一个周期后,胸腔积液几乎完全消失。
一个多月的精心治疗,让小李及其家人对耿冬梅产生了深深的信任感。后来小李病情加重出现肺转移,找不到“救命药”,也是耿冬梅帮忙多方打听才得以解决。从被家人推着轮椅而来,到自己开车来看病,尽管知道自己的病情不容乐观,但在小李看来耿冬梅无疑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也因为这份信任与感激,在生活和工作中有好消息,他也会第一时间和“耿阿姨”分享。
“有遗憾也有心痛,但只要有机会我们都会全力以赴。”在肿瘤内科工作的时间久了,耿冬梅已经不奢望能“治愈”患者,但给患者最恰当的治疗,为其争取更多时间的同时尽量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是她和同事的底线。为此,即使要挑战“不可能”,他们也愿意一试。
56岁的郑女士找到耿冬梅时,已几近绝望。乳腺癌术后复发出现脑转移并发颈部淋巴转移,压迫局部血流,胳膊肿得和小腿一样粗,她几乎抬不起胳膊,在乳房胀痛、偏瘫的同时开始出现憋气的情况。这时,留给耿冬梅的治疗选择已不多,综合考虑郑女士的情况后,她建议采取局部微创介入手术,植入放射性粒子进行治疗。但由于郑女士胳膊上抬受限,原本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手术只能压缩到二三十分钟左右完成。做还是不做?关键时刻,耿冬梅没有犹豫,充分术前准备后,她和团队再三进行手术预演,最终在十五分钟之内成功为其植入粒子,完成了这项几乎不能的挑战。术后第二天郑女士的胳膊肿胀减轻,一个月后复查CT肿瘤开始缩小,三个月后肿瘤几乎完全消失,胳膊肿胀消失,如今定期随访,郑女士病情稳定。
“肿瘤科的患者存活期往往都按天数,如果我们再不尽心和多一些尝试,他们就更没机会了。”在耿冬梅看来,治疗水平或许有上限,但对患者的用心和尽心却不能“打折扣”,针对患者的不同情况,给予个性化的诊疗方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为患者的健康守护,是她和团队的自我要求也是他们对患者及其家属的承诺。
陪伴有温度,无微不至的呵护让她更有“说服力”
“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特鲁多的名言既在一定程度上宽慰着耿冬梅,也给了她很强的指引。作为陪伴很多肿瘤患者最后一程的人,耿冬梅亲眼见过太多绝望与无奈,尽管无法治愈每一位患者,但她的陪伴与呵护却在一定程度上安慰了很多人。
62岁的赵女士,查出患有乳腺癌后始终无法接受。手术后转入肿瘤内科治疗时郁郁寡欢,始终提不起精神。察觉到赵女士的情绪变化后,耿冬梅建议家人带其到心理门诊就医,并在其住院期间经常到病床旁开导,在这之外,耿冬梅还有意识地安排性格开朗的患者与她同住。为防止赵女士因情绪反复出现意外,她还特意将电话和微信留给赵女士和家人。可遗憾的是,尽管医护人员和家人做了很多努力,最终赵女士还是选择了自杀。家人悲痛之余,感念耿冬梅的用心,还特意发信息告知并感谢她的关照。
“意外和死亡谁会先来,没人说得准。”赵女士的变故给了耿冬梅很大的刺激,在为患者选择最佳的治疗方式外,她也会格外关注患者及其家属的心理变化。性格开朗、外向的她经常能给患者很多鼓励与安慰,在这之外,通过医护人员及病友的巧妙“配置”,耿冬梅也为患者及家属搭建了一方互相扶持抗击疾病的新天地。
“腿一定要勤”是耿冬梅对自己的要求,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患者有需要,一定要到床旁看一眼,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但想做到这点却并非易事,肿瘤一科常规配置床位44张,月接诊患者量超过1000人,想尽可能地了解每位患者及其家属的需求,需要极大的精力和耐心。但耿冬梅甘之如饴,这份全力以赴的用心让她活得”坦坦荡荡“,始终无愧于心。
“对于医生而言,患者的信任就是最高的褒奖。”耿冬梅说,肿瘤内科和其他科室不同,治愈的希望相对渺茫,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赢得患者及其家属的信任。一次次向“不可能”发起冲锋,耿冬梅和同事们的努力也给肿瘤患者及家庭带来了新的希望。
专家介绍
耿冬梅,烟台毓璜顶医院肿瘤内科副主任,主任医师。担任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免疫治疗专家委员会委员、北京癌症防治学会胃癌防治专业委员会常委、中国老年学和老年医学学会肿瘤康复分会委员、中国医疗保健国际交流促进会肿瘤姑息治疗与人文关怀分会委员、《健康中国2030》肿瘤健康计划之“肿瘤免疫诊疗规范化培训基层行”项目基层培训基地专家导师、山东省抗癌协会消化道委员会常委、山东省疼痛研究会肿瘤精准治疗专业委员常委、山东省研究型医院协会肿瘤分子靶向治疗分会常委、山东省研究型医院协会神经内分泌肿瘤专业委员会常委、烟台市医学会姑息治疗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烟台市中医药学会肿瘤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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