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合庆码头,小渔船出海归来,市民争先购买海鲜。记者 李英豪 摄
渔船出海奔向第一鲜。 记者 刁明杰 摄
日照岚山码头,渔民分拣海货。 记者 夏侯凤超 李梦瑶 刘桂斌 摄
青岛崂山区南姜码头,市民争相抢“鲜”。 记者 高雅洁 摄
烟台东口渔港码头,渔民将渔获搬到渔市上售卖。 记者 吕奇 摄
9月1日,这座坐落于山东日照的海滨小城,迎来了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开海日。岚山是山东省第二渔业大区,依海而生,因海而兴。
中午12点,海上鞭炮声此起彼伏。这座沉寂了四个月的小城,又迎来了海的味道。
记者 夏侯凤超 李梦瑶 刘桂斌
海味城市
岚山有着25公里的海岸线,却并不是一座依赖旅游的城市。
一路沿海而行,海滨公路几乎以海命名:多岛海大道、海滨路、海州路、童海路等等。与其他海滨城市不同,目之所及不是沙滩,最多的是码头和渔船。岚山码头多,也相对分散,每个码头都停靠着渔船。第二天就开海了,远远望去,渔民们都在船上张罗着出海的行头。
“我们不靠旅游,靠打鱼。”王平是土生土长的岚山人,他家里就倒腾着海鲜生意。出海日是每个岚山人心中的大日子,他也来码头凑凑热闹,“我们祖祖辈辈就是出海打鱼的,一代一代传到今天。”
这座当地人口中的打鱼城市,大街小巷都印证着打鱼的标签:紧靠码头和海的,店面有不少渔需配件,休渔期时,渔船修修补补,这里是渔民们常来光顾的地方；再远点,是各样的住宿宾馆,有的宾馆门口干脆贴着“住船员”,但更多的还是来岚山“寻味”的全国各地的批发商；离着海再远些的,便是冷冻冷藏的仓库了,海边的新鲜海货,为了更好地保鲜就会运到这里；街边的干货和海参店也一个挨着一个,虾干、海米、鱼干这些干货,是岚山为市民带来的一道道鲜味。
“你们今天如果早点来的话,正赶上大集了。”王平说,海边的大集很有特色,卖的海鲜都是当地产的,很新鲜。“不过错过了也没关系,码头边就是海鲜交易市场,全国各地的批发商都会来这里看货批发,你们可以去看看。”
岚山拥有2640平方公里的广阔海域,海洋捕捞能力全省第二,吸引着天南海北的海鲜批发商闻鲜而来。“这里是日照出海鲜最多的地方,就是在山东也是靠前的。”王平说。岚山人说起岚山来很骄傲,在他们心里,这些咸腥味道的海货和船舶,滋养了一代又一代岚山人。
“靠海吃海”
“靠海吃海”不是说说而已。岚山港区海岸线15公里,港口湾阔水深、不冻不淤,是国内外专家公认的天然深水良港。因此,当地人都觉得,大海是养家糊口的宝贝。
渔民老王打了四十多年鱼了,9月1日,他早早就来到码头,中午就要出海了,他准备了点干粮和蔬菜,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
老王家里有四口人,两个姑娘都成家立业了,他和老伴儿两个人,一个打鱼一个卖鱼,就这么干了一年又一年。打鱼的船和器具越来越好,他却越来越老了。孩子们心疼老王年龄大了,不想让他打鱼了,老王撇撇嘴,“我初中毕业就干这个,干了一辈子,四十多年了,也只会干这个。”
不过同样让老王眷恋的,是大海带给他的馈赠。老王出海的时间不定,有时一两天,有时七八天,在老王看来,每次出海都是一次“赌博”,不知道会捕到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少收成。“有一次一船能有七八万块钱。”老王出海的船是只小船,这一船的收入足够让他庆祝一番。
大海的礼物也同样带给了养殖户李运。岚山的海虹养殖小有名气,李运就借着海水带来的好运气,养殖了6000多亩海虹。李运说,岚山有上百家海虹养殖户,他这个规模并不算大的。现在下苗,过年时差不多就成熟了。
大海的滋养,比岚山人想象中还要多。市场旁,各地不同牌照的车辆络绎不绝,宾馆、酒店、餐馆里,外地口音的进货商一下子多起来。市场边的一个宾馆内,时隔四个月没来的老客人再次光顾,老板熟络地打起了招呼,这是开海的默契。
开海了!
9月1日一大早,岚山海面上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对于岚山人来说,这是个和过年一样重要的日子。出海就意味着有了生活、有了养家糊口的条件。渔民老王早早就把带有美好寓意的竹子、国旗挂到船上,图个吉祥的意头,就像他的船上挂的“一帆风顺 丰收归来”。
开海在即,港口上渔船林立,场面甚为壮观,这里也聚集了不少前来见证这一刻的人。老薄专门从临沂赶来,不为别的,就想来现场看看开海,拍拍开海。老薄常被人称为薄老板,他做的也是批发海鲜的生意,其中一个进货来源就是岚山。“我来看看,一是本身就干这个,二是拍点视频发朋友圈,也让我的客户感受感受。”老薄也期待着开海后,海鲜能卖个好价钱。
尽管技术一般,张云云还是带着自己的专业设备来了。不是老板也不是媒体人,她仅仅想用镜头记录下她的牵挂——在这千帆之中,她的家人就在其中一只船上。“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我想拍下来,记录一下,也希望这一趟船能够早点回来、平安回来。”
离码头较远的船只依次驶来,伴随着船上的鞭炮声,他们向海的深处聚集,直到——
中午12点,开海了!
碧波荡漾的海面上,千帆竞发,渔船出海,鞭炮声音越来越密集,一艘艘渔船渐渐远离。船尾雪白的浪花向两边翻卷,海面上留下一层层泛起的泡沫和涟漪,渔船次第向海洋深处和远处驶去。
渔船行驶得太快了,几分钟而已便只能看到小小一点。望着远处逐渐望不见的船只,老薄感叹着自己拍得不够漂亮,张云云一张张翻看相机中的牵挂。前来看开船的市民们,闲聊着晚上渔船就回来了,到时去海鲜市场买点小刀鱼。
这个对于岚山人来说重要的日子,也仿佛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毕竟,这就是岚山人的生活啊!
第一味鲜
开海后的第一味鲜,下午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夕阳西下,载着渔获的船只陆续归航。在岚山一处小码头上,渔民们有的忙着卸货,有的在清理自己的船只。
渔民老王也回来了。下午6点,老王已经在船上把渔获分拣得差不多了。老王是个讲究人,远远看过去,船上的白色塑料筐子里,一堆堆海鲜分类摆放着。船靠着岸,老王穿着雨鞋和下水裤,把一筐筐海货从船上运到岸上。老王的收获真不少:除了常见的皮皮虾、小带鱼和小杂鱼,老王还逮到了几只大螃蟹。这趟收成不错,老王讨了个开门红。
家里人早早在岸上等着了,老王将一筐筐运上来后,还要放到三轮车上,再送到马路对面的海鲜市场去卖。老王的鱼不加冰,这些新鲜的海货,当天晚上就能一扫而空。
寂静了四个月的海鲜市场也重新热闹起来。驶进市场的三轮车一辆接一辆,带着刚捕捞的小鱼儿,找个空地铺上塑料膜,就把海鲜一股脑儿地倒上去。
市场上的渔民们早已经安排好了分拣的工人,有些一网子捞上来的鲜味,不在船上分拣,就交给他们,三四个人围成一圈,分门别类地归置在一起。
更多时候,这些鲜味会一下子吸引来市场上的市民们。靠海而生的岚山人终于等到了当地货,这口鲜味儿他们一刻也不想错过。辣炒小刀鱼、椒盐爬虾,这些山东海味当晚就能上餐桌。
全国各地的批发商也陆续抵达小城,这些来自海洋的第一味鲜当晚将发到全国。再过五六天,在海上更久的大船就回来了,那时候,更多山东的鲜味儿会从这座小城飘向全国各地。这座海滨小城,又开始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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