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7月14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巴黎国庆阅兵式上检阅仪仗队的照片。 新华社发
8月28日,法国驻外使节会议在巴黎举行,总统马克龙在会上发表了近两小时的演讲,阐述了法国面临的严峻国际形势和外交战略,并对欧洲“衰落的风险”表达了担忧。
话音刚落,中部非洲国家加蓬就在8月30日发生军事政变,执掌该国14年的总统邦戈被软禁。就在今年3月初,加蓬是马克龙非洲四国之行的第一站,彼时邦戈还曾与马克龙谈笑风生、畅叙友谊。
加蓬发生军事政变后,马克龙在社交媒体X(原推特)上发表声明,强烈谴责加蓬军方的非法行为,表示法国将与非盟、联合国等国际组织密切合作,为加蓬的和平稳定提供支持和协助。他还召开紧急会议,表达对邦戈的支持,同时要求驻加蓬的法军保护法方公民和利益。
法国总理博尔内直言:“今年我们的外交遭遇多次危机……现在又多了一个加蓬,我们正密切关注局势发展。”从马里到布基纳法索,再到尼日尔,西非多国发生军事政变,而“反法”是这些国家政变的重要标签。虽然加蓬政变并未出现明显的反法迹象,但仍然令法国对非外交雪上加霜。
十年前,为了打击非洲萨赫勒地区日益猖獗的恐怖组织和极端势力,法国应当时的马里政府请求,派兵在该地区开展代号“薮猫行动”的反恐行动。从2014年8月起,法国增兵萨赫勒地区,开展更大规模的代号“新月形沙丘”的反恐行动。法国在当地的驻军主要集中在马里及其邻国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
法国长期驻军反恐,但当地安全形势持续不稳,引发马里民众不满。2020年初,马里首都巴马科爆发大规模反法游行,要求法军走人。随后的两年里,这类反法活动不断在马里上演。
2020年8月和2021年5月,马里发生两次军事政变,军方掌控的马里过渡政府与法国关系急转直下。去年1月,马里要求法国大使限期离境,宣告两国关系破裂。随后,法国开始着手从马里撤军。去年8月15日,最后一支法军部队离开马里,进入尼日尔。
去年年初和9月,布基纳法索发生两次军事政变。今年1月,布基纳法索过渡政府先是驱逐法国大使,进而决定终止与法国的军事协议,并向法军下达“逐客令”。2月18日,随着布基纳法索首都瓦加杜古郊外一处军事基地代表法国的旗帜降下,法军完全撤离该国。
西非反法情绪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尼日尔是最近倒下的一块。该国7月26日发生军事政变,马克龙予以强烈谴责,并为此专门召开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会议。与此同时,法国驻尼日尔大使馆遭到大量支持政变民众的冲击,法国与这个传统盟友的关系也走到了悬崖边。
尼日尔政变军人上月底宣布驱逐法国大使,废除与法国的一切军事合作协议。但法国政府和军方对此不予理会,马克龙表示法国大使将继续履职,法国驻军已准备回应任何可能伤害法国外交和军事设施的事态。
尼日尔被扣押总统巴祖姆与被软禁的加蓬总统邦戈,都是法国的传统盟友。去年12月和今年2月,巴祖姆接连到访巴黎,其中后一次正值法国从布基纳法索撤军、部分法军转移部署到尼日尔之际。今年6月,法国主办新全球契约融资峰会时,巴祖姆和邦戈都是马克龙的座上宾。
今年3月初,马克龙第18次访问非洲大陆,而加蓬就是他那次非洲四国之行的第一站。他还与邦戈一起出席了加蓬举行的、旨在关注和保护热带雨林的“一个森林”峰会。
当时,马克龙刚刚发表了题为“我们的未来:法国-非洲关系”的演讲,阐述法国与非洲的“新伙伴关系”。那次非洲之行也被认为是法国在非洲陷入不利形势后,马克龙对非政策“转型”的第一步。
与尼日尔等西非国家不同,加蓬属于中部非洲,邦戈家族执政该国数十年,一直与法国保持着密切关系。加蓬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是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成员,还拥有储量可观的锰、铀等矿产资源,以及热带雨林,法国企业广泛参与了加蓬的资源开发。
同时,加蓬也是法国与中部非洲国家联系的枢纽,加蓬政坛“变天”自然牵动着法国的神经,在西非地区接连失去传统盟友的情况下,中部非洲国家对法国来说不容有失。
早在今年3月马克龙访非期间,他曾与刚果(金)总统齐塞克迪在记者会上直接爆发争吵:马克龙声称法国对刚果(金)东部动荡现状没有责任,指责刚果(金)政府无能；齐塞克迪回击称,法国必须停止对非洲“居高临下”的态度,把非洲视为“伙伴”。
其实,加蓬遭遇政变早有苗头。该国曾在2019年发生过一次未遂政变,当时是在法国的干预下才平息的。这次政变发生后,非盟暂停了加蓬成员国资格。与西共体在应对西非国家政变时的角色不同,加蓬所在的中部非洲国家经济与货币共同体在地区事务中的存在感并不强。
目前,加蓬政变军人以推选共和国卫队指挥官恩圭马担任过渡领导人。法国在强硬应对尼日尔政变军人的同时,马克龙不得不分出些精力密切关注加蓬局势的走向。虽然加蓬政变军人没有冲法国使劲,但该国民众中偶尔传出的反法声音让法国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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