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应峰
厨,即厨房,做饭菜的场所。与厨房并蒂而生的,有厨师、厨具、厨艺等等。
厨中智慧,包括了厨师的技艺和智慧,包含了做食物的过程和食物呈现出的智慧。油条不受煎熬不会成熟,受多了煎熬则会成为老油条；面包渺小时比较充实,膨胀后反而空虚；拉面所以成为拉面,关键是有人拉了一把；饺子皮若是太厚,则少了饺子的滋味；螃蟹这东西,一辈子只能红极一次；豆腐要成为豆腐,关键的时候,还得有人点化……
厨师是为饭局服务的。饭局看似简单,却是各种演出的道具,它承担着多种功能,隐藏着各种玄机。饭局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饭局是万万不能的。大饭局、小饭局,觥筹交错,联络关系,是最容易获得情报和资源的场所,在这里,厨中智慧得有升华,也有演变。
很多情况下,女人较男人有生活智慧,也许跟经常下厨有关。事实上,一个男人如果爱下厨,往往会显出独特的智慧。钱学森爱下厨,他有三点认识:一是能减轻妻子的负担,让子女感受到自己的家庭之爱,促进家庭生活的和谐。二是可以改善大脑功能,延缓大脑衰老,要煮出美食,需要嗅觉、视觉、味觉、触觉甚至听觉等感官协调并用。三是极好的放松方式,可以调节心理状态,减轻疲劳。因为一旦走进厨房,就能让人抛开心中琐事,醉心凡俗的生活。男人没有女人手巧,所以下厨的男人大多希望在自己下厨时,妻子予以协助。女人的智慧,则常常在协助过程中凸显无遗。比如肯定,比如赞美,比如惊奇。
下厨的最终结果是做出人间美味,然后开吃。有很多饮食谚语,都是“吃”出来的智慧结晶。如“一天一颗枣,终生不显老”“要长寿,吃驴肉；要健康,喝驴汤”“吃对葱和蒜,病痛少一半”“宁可食无肉,不可饭无汤”“一天一个果(苹果),老头赛小伙”“百菜不如白菜”“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等等,这些养生智慧,哪一条不是自厨中提炼出来的?
厨中的智慧,给人生以抚慰,让我们热爱生活,醉心生活,享受生活；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舒缓着生理和心理的压力,有了满足感,并借此从容应对各种迷局；让我们在忘形、忘怀的慢咽细嚼中,品味出生活的智慧,生命的真谛。
(本文作者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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