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下乡,无意间总能看到胶东的老房子,立刻勾起我对故乡的回忆。那斑驳的墙壁,乌黑的砖瓦,已经腿色的春联,无不透露着老房子那特有的魅力。
在我的故乡沂蒙山,那个不知多少次在梦中显现,又心心念念的偏远乡村。在村中央小河的两边,有一些零星的老房子。它们早已衰老,却一如少时模样,默默守望在村河的两畔。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正翘首期盼着远在他乡的儿女。
老房子的主人们,自然也是一群垂暮老人。
爷爷就曾住着这样一座老房子。老屋石砌,小窗小户,冬暖夏凉。院子内外,都是石铺,再大的雨,也不会泥泞。爷爷的院子里,有一株很老的梧桐树。夏天绽放出硕大的树冠,俨然一把绿伞,遮蔽了小院,清凉得很。
小时候,爷爷常嫌梧桐叶遮了日头,我们几个孙子轮番帮爷爷折掉一部分树枝,让阳光照下来。院子一角有一株石榴,春时繁花一片,惹得蜜蜂们嗡嗡作响,在花团锦簇间忙个不停。
入夏,石榴满枝,爷爷总会把风落果子收拾了。等哪个孙子孙女到了,拿出来分食。秋天,石榴越发红彤彤的,香气逼人。人还未进院子,香气早已扑鼻而来。每每到了院子,爷爷就会指挥我们几个,摘下一些尝尝。
当我辈长大了,都外出读书了。梧桐树被伐了,说是太老了,没用了。再不砍掉,树就烂成了朽木。而那棵曾带给我无数酸甜记忆的石榴树,也枯死了,原因不明。
当爷爷还有年纪大的长辈们相继去世,老房子,我就不再去了。倒是常常想起它们,想起慈祥的爷爷。
我曾在故乡的东山上,多次打量着村河畔的那些老房子,看着它们中间零星的补丁似的新翻修的房子,感觉老房子竟是那么亲切。可是这些越来越多的老房子,大都空着,老主人一旦故去,年轻人是不愿住进去的,更多的后生涌进了城里。缺少修缮的老房子,有的就塌掉了,那样的让人心疼!
我曾偶尔从村河经过,看着一座座上着生锈大锁的街门,我心里感慨地想,这每一道街门的背后都曾有着一个个温暖的故事。如果这些老房子真的有一天不在了,那些依附于老房子的故事,就只能永远存在于我们的记忆!
(王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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