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笔 赵世峰
10月1日下午,自民党总裁石破茂当选日本第102任首相。但在临时国会首相指名选举投票期间,出现两个小插曲,似乎预示着“石破丸”的航程不会顺利。
在临时国会众议院投票现场,一名来自“令和新选组”党派的女议员举着标语牌,抗议在未通过能登震区补充拨款的情况下解散众议院以及自民党“黑金”的问题,被保安当场带走。而在参议院首相指名选举中,自民党出现“跑票”现象,高市早苗和茂木敏充各获得1票。从种种迹象来看,自民党内保守势力并不配合,在野党也全力制衡,摆在石破内阁面前的难题堆积如山。
石破茂当选自民党总裁,除了直接竞争对手高市早苗外,最不爽的就是党内大佬麻生太郎。很多人都注意到石破当选后麻生太郎的表情,一脸严峻,与选前轻松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虽然接受了石破出任自民党最高顾问的邀请,但在1日的自民党会议之后,麻生拒绝与自民党高层合影。其落寞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在党总裁选举中仅以21票被逆转的高市早苗,断然拒绝了担任自民党总务会长的邀请,声称“非干事长不干”。另一位保守派代表小林鹰之也对广报本部长的职位“嗤之以鼻”。不可忽视的是,在总裁选举第一轮投票中,两人分别拿下72票和41票,再加上与麻生关系密切的茂木敏充的34票等,足以与支持石破的阵营分庭抗礼。
此外,石破在党内势单力薄,虽然在菅义伟、岸田文雄等党内大佬的支持下登顶,但菅义伟和岸田并非石破的天然盟友,菅义伟与石破还曾是竞选对手,这次出手相助实在是出于“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考虑,为的是不让麻生、高市等对立势力上台。
从自民党领导层和内阁的人事安排来看,不是石破的战友就是在选战中支持他的人,加之极少数需要拉拢和平衡势力的人,“酬庸”意味浓厚。参加总裁选举的高市早苗、小林鹰之、上川阳子、茂木敏充和河野太郎等未能入阁,也未被任命党内职务。支持高市早苗、茂木敏充、小林鹰之、加藤胜信阵营的人都未获任用自民党干部,小林鹰之和茂木敏充阵营也无人入阁。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原“安倍派”无人进入内阁。日本媒体分析,这反映了石破茂排斥保守派、反安倍路线的姿态。这次被任命为内阁总务大臣的村上诚一郎在总裁选举中曾担任石破茂的推荐人,当年在安倍去世后,村上诚一郎在电视节目中称安倍为“国贼”,因此受到自民党停职一年的党纪处分。数字大臣平将明在总裁选举期间曾向高市阵营发难,指责其违规向全国党员邮寄30多万份政策宣传单。他们的当选被认为体现石破告别安倍路线的执政思路。
而高市早苗和小林鹰之故意不与新政权合作,既有拆台的意味也表明其并不看好石破政权。有议员认为,“倒阁运动”已经开始了。也有人建议高市早苗不要在石破权力机构中任职,避免为其加分,而是积蓄力量以备东山再起。
石破在党内一向“孤家寡人”,2015年为与安倍晋三竞争自民党总裁,成立了自己的派系“石破派”(水月会),但始终缺乏号召力,在2020年的党总裁选举中败给菅义伟后,导致派阀所属议员接连退出,最后只剩下12人,派阀运营出现困难,2021年12月不得不宣布解散。此番问鼎大位,同样面临势单力孤的局面。
另一方面,在野党立宪民主党和国民民主党已经达成共识,不允许自民党派系“黑金”事件轻易收场,力争让联合执政的自民党和公明党议席在27日举行的众议院选举中不过半数。为此,在野党将协调统一推举候选人,阻止有“黑金”问题的自民党议员当选。
另据共同社10月1日、2日实施的电话舆论调查结果显示,石破内阁支持率为50.7%,低于2021年10月岸田内阁上台时的55.7%和2020年9月菅义伟内阁上台时的66.4%。73%的受访者认为石破茂不会推动解决自民党“政治和金钱”问题。
总起来看,自民党派系“黑金”丑闻导致的信任危机尚未消除,总裁选举造成的党内隔阂也愈发明显,支持前首相安倍晋三的强硬保守派与其保持距离。接下来的众议院选举和明年的参议院选举将是对石破内阁的重大考验,如果出现差池,恐怕难逃“短命内阁”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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