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木雄一郎
高市早苗的首相之路上,还出现过一位竞争者——玉木雄一郎。这位现年56岁的国民民主党党首,在过去一周内曾是在野党阵营打算推出统一候选人的“热门人选”。
主笔 王晓莹
“有担任首相的决心”
日本公明党10月10日宣布退出执政联盟,这是26年来该党首次与自民党“分手”。这一动向给即将举行的临时国会首相指名选举增添了变数。高市早苗10月4日当选为自民党党首,需要经过首相指名选举才能接任日本首相。首相指名选举将分别在众参两院进行,在第一轮投票中获过半票数的候选者直接胜出；如果无人获得过半票数,则得票前两名的候选者进入第二轮,得票多者获胜。
目前,没有任何政党在国会拥有过半数议席。在这场角力和拉锯中,国民民主党一度成了各方争抢的“造王者”。14日,日本在野党立宪民主党、日本维新会和国民民主党举行了三党干事长会谈。在日本众议院465个议席中拥有148个席位的立宪民主党,希望抓住时机与各在野党共同推举出一位首相候选人,实现政权更替。为此,立宪民主党放弃推举本党党首、前首相野田佳彦,转而支持玉木雄一郎。
其实,玉木雄一郎已经在自公执政联盟破裂当天向高市早苗下了“战书”。他10日在社交媒体“X”平台上发文称,自己有“担任首相的决心”:“立宪民主党已提名我为首相候选人……我做好了担任首相的准备。”
去年10月的日本众议院选举中,国民民主党从原本的7席猛增至28席,一举成为众议院第四大党,被视为左右政局的关键力量。据报道,高市早苗也曾拉拢玉木雄一郎,许诺他财务大臣一职。
从财务省到众议院
这还是玉木雄一郎从政20多年来第一次离首相之位这么近。他出生在日本香川县,小学毕业时,曾写下“将来要成为联合国秘书长”的梦想。学生时代的他成绩很好,还多才多艺,会弹钢琴和吉他。1993年从东京大学法律系毕业后,他进入当时的日本大藏省(现财务省)工作。就在那一年,日本自民党结束了长期执政,玉木雄一郎见证了在野党联盟联合推出细川护熙成为首相、又在三年内多次经历政权更迭的历史。
1996年,他得到公派留学机会,前往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学习。2002年回国后,玉木雄一郎被借调到外务省和内阁府。在外务省工作期间,他负责约旦和利比亚事务。在内阁府,他为多名行政改革担当大臣工作过,并向时任自民党干事长安倍晋三表露了代表香川县参选议员的意愿,但被安倍拒绝。
2005年,自称厌倦了自民党内部派系倾轧的玉木雄一郎辞去公职,以日本民主党成员的身份参加了香川县第2区的国会众议院选举,但没成功。后来,他遇到了自己的“贵人”、前首相大平正芳。玉木雄一郎靠当初在内阁府工作时的人脉,与大平正芳的长女森田芳子搭上了线,争取到了这位同乡政界前辈的支持。大平正芳的外孙女渡边满子成了玉木雄一郎的公设秘书,为他在选区内拉票。
2009年,自民党再次失去执政地位,出自民主党的鸠山由纪夫成为首相,玉木雄一郎也在这一年成功当选日本众议员,此后又在2012年、2014年和2017年连续当选至今,在民主党内担任过副干事长、政策调查会副会长等职。据报道,玉木雄一郎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大平正芳的书法作品,上书“保持冷静,天地都会为你敞开”。
采取“中道”策略
玉木雄一郎走的是一条不依附大党的中间路线,即所谓“中道”策略。他所领导的国民民主党与目前最大在野党立宪民主党当年是同出一脉。2016年,民主党与维新党合并组建了日本民进党,玉木雄一郎担任过民进党代理干事长。但仅一年后,民进党分裂,一些左翼人士建立了立宪民主党,玉木雄一郎则加入了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创立的希望之党。同年时任首相安倍晋三解散众议院、提前大选,立宪民主党在选举后成为日本最大在野党,希望之党紧随其后,是第二大在野党。玉木雄一郎的政治主张与小池百合子相近,对修宪持积极态度。同年11月,因为小池百合子忙于东京都政务,玉木当选为希望之党联合党首。
2018年,玉木雄一郎在希望之党和民进党剩余力量的基础上整合建立国民民主党,当选为党首。但在2020年,日本在野党力量再次重新分化组合,立宪民主党与国民民主党等在野党重组,形成了最大在野党,沿用了立宪民主党的党名,前首相野田佳彦加入了该党,并在2024年当选为立宪民主党党首。玉木雄一郎则与其他十几名国会议员另立新的国民民主党,成为该党党首。
尽管国民民主党是个边缘化的政党,但玉木雄一郎将其定位为“建设性反对党”,主打为支持者争取利益,吸引了不少厌倦政治对立的中间派选民。玉木雄一郎还玩转社交媒体,自己运营Youtube频道,在视频中从政府债务问题聊到奥运会,受到不少年轻人的欢迎。他还发表过一些右翼言论,2022年曾声称“应对日本拥有核潜艇以发挥适度威慑力展开具体讨论”。
曾爆婚外情丑闻
去年底,玉木雄一郎被爆出婚外情。讽刺的是,这一丑闻反而给他拉了一波“黑红”流量。
2024年11月初,就在日本首相指名选举前夕,一家周刊发布照片,爆料玉木雄一郎与一名39岁的前模特多次幽会,两人有婚外情。据报道,该女子还是高松市观光大使。面对传闻,玉木雄一郎采取了“拖”字诀,直到去年11月11日首相指名选举当天才公开道歉。他在记者会上承认报道“基本属实”,还引用妻子的话道歉称:“我妻子曾对我说,‘如果你不能保护最亲近的人,就无法保护国家。’我会再次把这些话铭记在心,反思我的行为,尽我所能以符合国家利益的方式工作,落实政策。”这话听来颇为嘲讽,国民民主党也因此暂停玉木雄一郎党首职务三个月,以示惩处。然而,这桩八卦竟然增加了他的知名度。在当天举行的首相指名选举的第一轮投票中,他也得到了国民民主党众议员的全部票数。
今年5月,玉木雄一郎又因为一番争议性言论遭批。当时日本政府为平抑高涨的米价向市场投放储备米,但这批大米是2021年至2022年的“老陈米”,玉木雄一郎在众议院对农林水产大臣小泉进次郎说,2021年产的米“再过一年就该当作饲料喂家畜”。这番言论引发日本民众和政界人士的强烈不满,不少人在社交媒体上说他“用词过分”,要求其撤回相关言论。面对舆论压力,国民民主党干事长榛叶贺津也出面就玉木雄一郎的言论致歉。
尽管陷入过争议和丑闻,玉木雄一郎多年来坚守的“中道”基本盘依然稳固,而且与自民党支持率持续走低形成对比,国民民主党近年来呈现出明显的上升势头。今年7月的参议院选举中,他领导的国民民主党以“大胆减税、提高免税额度、缓解民生压力”为主张,再次明确喊出“绝不考虑加入执政联盟”的口号,清晰的中间路线让该党在参议院席位大增。
参议院选举后,《日本经济新闻》和东京电视台实施了一项“谁最适合担任下任首相”的联合民意调查,民调结果显示,高市早苗和小泉进次郎均获得了20%的支持率,玉木雄一郎则以9%的支持率居第三,比现任首相石破茂还高出3个百分点。
自民党陷入的困局,一度将在日本主流政党之外徘徊、从未入阁的玉木雄一郎,送到了能与自民党新总裁高市早苗“掰手腕”的高度。随着自维联盟达成,维新会终止与立宪民主党、国民民主党协商,玉木雄一郎也在与高市的竞争中“出局”,“错失”其政治生涯登顶的绝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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