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压岁钱
只身参加艺考
每到春节前后,总有一群背着行囊的艺考生四处奔波。当然,大多数家长也陪着“一直在路上”。2015年,张睿扬却独自拉着行李,拿着压岁钱前往哈尔滨赶考。
原来,张睿扬出生于一个传统家庭,在他的父母看来,当律师、做医生才是他应该从事的行业。而张睿扬从初中就担任艺术节的主持人,那份对艺术的热爱,始终让他对这些“传统行业”提不起兴趣。
高一那年,张睿扬本想再次报名艺术节主持人,却遇上了强劲的对手。后来老师给他指了条路:自己写本,说相声。没想到,这一说却火了。他和搭档的原创相声被推荐到市里和省里的艺术节。张睿扬回忆,那时候他最开心的事就是到各个学校去演出,自己一下子有了名气,走在街上经常能被路人认出来。
热闹的演出背后,张睿扬的文化课成绩却下降了。在接连参加了两年艺术节之后,张睿扬的母亲开始担心他是否能考上大学了。张睿扬给母亲提了个想法:去艺考。然而,话一出就遭到了家人的反对,还一气之下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张睿扬没有犹豫,他拿出了自己积攒多年的压岁钱,走上了艺考之路。
为了节省交通费和住宿费,他好几个夜晚睡在快餐店。张睿扬回忆,“山艺的初试有两道题,但答完自我介绍就让我下去了,当时就觉得完了。”他说,考完试,全身上下只剩了不到1000块钱,心灰意冷之下,他立即买了回北京的机票。
那时的场景似乎仍在眼前,当晚零点准备登机时,张睿扬却收到了第二天参加复试的通知。“那是我从小到大哭得最惨的一次,在机场整个人都崩溃了。”他说,那天晚上托运的行李已经上了飞机,机票也退不出来,情急之下跟家里打了电话,要了“资助”,才完成考试。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张睿扬以导演系艺考全国第二的成绩,考入了山东艺术学院。
高考后开始进组实习
从录音助理做到总导演
没有聚会、没有狂欢,一心想进入影视行业的张睿扬,在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选择了进剧组。2015年,抗战剧《胭脂》开拍,他担任录音助理,做着顺线、缠线的工作。再后来,他在《夏洛特烦恼》《师傅》《我和我的祖国》等剧组中慢慢摸索。
值得一提的是,在剧组,张睿扬不仅踏实肯干,更懂得为自己创造机会。他主动向业内前辈介绍自身优势,争取一些助理的职位,也会让部门的负责人意识到,在组里还有这样一个还不错的“壮劳力”。
“只要有一次工作被认可,下次拍戏就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张睿扬介绍,自己一直在探索新的领域,先后做过侧拍、航拍、拍摄剧照、花絮等工作,也做过纪录片导演。2018年,拍完邢健导演的《冬去冬又来》,他便组建了自己的宣发部门,带着三四个助理,专门接剧组纪录片的活儿。
“一开始跟大的剧组,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通过一个好的平台,快速了解这个行业。”张睿扬回忆道,从助理到执行导演,这个学习的阶段少说也有两三年。
每到一个城市,都能感受到不同的风土人情。他说,自己非常喜欢这种自由充实的生活状态。即便偶尔会感觉熬不下去,但身后还有学校这个温暖的港湾。
然而,随着毕业季的到来,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一下子没了踪影。“瞬间感觉很低落,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容身了。”张睿扬说,刚毕业那会,自己并没有想好未来的路,每天过着给别人打工拍戏的生活,也因此“颓废”了一阵子,过了一段无所事事的生活。
后来,张睿扬意识到,给别人打工拍出来的作品,并不属于自己。怀着一个导演梦,他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自己当导演。“之前参加电影节已经获得过一些成绩了,那些本子我为什么放着不动呢?”张睿扬再也没有了接戏的打算。
2021年6月,他的第一部作品《在南国的野地里》开拍,当真正做上电影导演的那一刻,张睿扬的状态变得完全不同了。
“现在想想,以前跑组的日子,充其量就是在感受生活。”张睿扬认为,一部院线电影的质量好坏,90%都是跟导演有关的。所以说,电影作品在很大程度上是导演的个人表达。此外,做导演之后要考虑的东西变得非常繁杂,从美术、摄影,到剧本、台词,每个部门的负责人都会让导演来做最后的决断,因此,张睿扬每天都会把自己安排得满满当当。
首次执导遇困难
演员被晒得“接不了戏”
拍第一部戏碰到了多少坎坷?张睿扬说,通过《在南国的野地里》这部戏,我终于理解了做一名导演有多不容易。“由于前期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很多问题都没有预料到。”回忆起几个月前的拍摄经历,他多少留有遗憾。
张睿扬说,6月份正是海南最热的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被晒得脱了皮,演员们也越晒越黑。等拍摄后期需要补镜头的时候,才发现演员的肤色对不上号了。
有一次,车子突然半路抛锚,大半个组都被困在了高速上。“事发地也比较偏僻,甚至无法联系到救援车。组员们只能顶着烈日徒步走下高速,刚下车5分钟,身上的汗就把衣服浸透了。”张睿扬说。
拍摄的那段日子,每天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拍完这部戏再去看海,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张睿扬说,原本自己很喜欢看海,这下倒像是给自己留下了“后遗症”。对着海拍了一个月,满满的都是焦虑。
虽然过程充满艰辛,但这部戏也让张睿扬意识到,做导演不能想当然、一味地追求拍摄效果,却不考虑到经济、成本等问题。张睿扬表示,这部戏给他带来的教训就是不能太草率,做每一个决定前,都要经过周密的考虑,起码要做一个对得起资方,对得起市场的片子。
为获取创作灵感源
驻扎农村体验生活
2017年,张睿扬的剧本《山上山下》和《异乡人》入围了第二十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这是中国第一个获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认可的国际A类电影节,全球15个国际A类电影节之一。此后,他参加了多个国内、国际影展,如金鸡百花电影节、平遥国际电影展等,并入围其中的创投单元。
创作的灵感从何而来?张睿扬说,现实生活给人带来的震撼其实是最强烈的,导演和编剧的创作也应该基于生活。
生活中的他是一个懂得为自己解压的人。张睿扬介绍,每天面对繁杂的琐事,自己也会有绷不住的时候。“当我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的时候,就会推掉所有的事情,去一个海边的城市放空自己。”
2020年疫情爆发后,影视行业受到冲击,很多影片拍着拍着就暂停了。这一次,他漫步在鼓浪屿的小岛上,回想这一年的生活。“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就想着要写一些活泼愉快、讲述祖国大好河山的片子。”
张睿扬说,从那时起他就计划拍一个院线四部曲,从青春期到老年期,讲述每个年龄段的人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认识的世界。“这纯粹是一个正能量的系列片。”张睿扬说,他要把四部曲的每一部都拍成喜剧,每一部都用公路片的形式来呈现。
同时,他也会根据现实中热点事件编写剧本。据介绍,《我的盛大葬礼》就是根据一则真实报道改编而来的,讲述的是善与恶的现实故事。为了体验剧中村民最真实的生活状态,他曾和编剧驻扎在村里一个月。
或许,在许多在校生看来,毕业两年就做到总导演,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但在张睿扬看来,他也经历过跑组的阶段,只不过比别人提前了一点。
“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要趁着这段时光,多去想、多去剧组实习。”张睿扬说,“但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好的剧本、好的创意。要知道,优秀作品是永远不缺投资方的。”
几乎入围过国内各大电影节的创投单元,从山东艺术学院毕业后的第二年,导演张睿扬的第一部院线长片《在南国的野地里》拍摄完成。2021年,在FIRST青年电影展的颁奖晚会上,他获得了梦将军影业的“造梦者大奖”。“我希望有一部作品能够保留下来,代表着我。”这一次,张睿扬的现实电影《我的盛大葬礼》将由冯小刚监制,预计2022年3月份开拍。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张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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