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记者 赵恩霆
俄乌战事爆发后,大多数时候列车都是从乌克兰首都基辅驶离,往西部与波兰交界的边境地区撤离民众。但15日晚,一列逆行的火车停靠基辅,车上的乘客来头不小,分别是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捷克总理菲亚拉、斯洛文尼亚总理扬沙,以及波兰政府负责国家安全事务的副总理、执政党法律与公正党主席卡钦斯基。
15日晚,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总理什米加尔在基辅与上述三国领导人举行会谈。16日下午,上述三国领导人再度乘火车离开基辅回国。他们是俄乌战事爆发以来,首批到访基辅的外国领导人,试图以此表达对乌克兰的支持。
考虑到当前乌克兰处于交战状态,波兰、捷克和斯洛文尼亚领导人从空中进入乌克兰境内存在安全风险,而且还可能会被俄罗斯视为挑衅行为,因而三国首脑改为铁路入境乌克兰——在波兰集合搭乘火车长途跋涉,在晚间基辅进入宵禁后抵达。
值得注意的是,乌克兰政府2月底正式向欧盟提交入盟申请文件后,在本月10日至11日举行的欧盟成员国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上,只有波兰、捷克和斯洛文尼亚三国明确表示支持。针对此次基辅之行,波兰政府发言人穆勒称,上述三国代表团代表了欧盟和欧洲理事会。波兰总理府网站发布的消息称,此访旨在强调欧盟对乌克兰的明确支持。
波兰在这次三国领导人基辅之行中扮演了牵头角色,一方面源于其同乌克兰之间存在地理和地缘政治上的特殊联系,另一方面也符合其近些年来在中东欧地区着力打造的“带头大哥”人设。
波兰与乌克兰之间拥有很长的边界线,两国均与俄罗斯接壤——波兰与俄飞地加里宁格勒州接壤。2014年乌克兰危机以来,波兰始终站在乌克兰一方,冲在反俄一线,大力引进美国和北约驻军。美国特朗普政府时期,波兰总统杜达力邀美国永久驻军,不仅出资建设基地等设施,还提议将基地命名为“特朗普堡”。目前,美国在波兰北部部署有陆基“宙斯盾”反导系统。
在欧盟内部,围绕成员国经济社会发展议题、难民安置、司法以及对俄关系等问题,以法德为代表的西欧“老欧洲”国家,与波兰为首的中东欧“新欧洲”国家之间存在诸多矛盾和分歧。其中,波兰可谓欧盟内部的“刺头”,多次与欧盟叫板,眼下双方围绕司法改革问题仍龃龉不断；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组成的为维谢格拉德集团,此前也曾公开抵制欧盟分摊难民计划。
此次三国首脑基辅之行,事先知会了美国、北约以及俄罗斯,但遭到欧盟批评,称这只是上述三国代表团的“个人行为”,并未得到欧洲理事会正式授权,且欧盟27国并未就此达成一致,不能代表欧盟立场。
正因波兰在中东欧地区和乌克兰问题上的存在感,俄乌战事爆发后,它自然成为西方支援乌克兰的桥头堡。本月初,泽连斯基呼吁西方国家向乌克兰提供更多战机,美国国务卿布林肯6日访问乌克兰西部邻国摩尔多瓦给出积极回应,提议由波兰向乌克兰提供米格-29、苏-27和苏-25等现存的苏制战机,美国则向波兰提供同等数量的F-16战机。
尽管波兰一贯反俄,但在俄乌战事上保持着清醒,一旦向乌克兰提供苏制战机,则意味着直接介入俄乌冲突,等于引火上身。对于美国提议,波兰8日回复称,可将28架米格-29战机送到德国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由美国向乌克兰转交,同时呼吁保加利亚和斯洛伐克等拥有苏制战机的北约成员国跟进。
然而,美国国防部立即表示,波兰的提议不可行,向乌克兰提供战机援助一事不了了之。显然,美国、北约和欧盟也不愿因此直接介入冲突。
然而,刚把“皮球”踢回给美国,波兰领导人就在此次基辅之行中提出一个更大胆的提议——向乌克兰派遣一支北约主导的国际维和部队。波兰副总理卡钦斯基表示,波兰军队可为维和部队提供保护。波兰国防部长布拉什恰克16日还细化了提议,并将其提交北约成员国防长会议。
虽然西方在援乌问题上一个比一个头脑发热,但轮到实际操作时都变得很现实和谨慎,对于波兰的提议,北约随即表示不考虑向乌克兰派兵；美国国务院也表示,这种做法过于激进,有延长战争的风险。
美国此前提议“以苏制战机援乌,换同等数量美制战机”,是想把波兰推到前台,完成美国和北约想干又不敢干的事。但波兰拒绝,说明其不愿充当北约“炮灰”,各方都在竭力避免与俄罗斯发生直接冲突。
但波兰又不愿放弃借乌克兰危机再刷一波存在感的良机,才提出以北约或更大范围国际组织的名义、打着维和旗号介入乌克兰局势。实际上,这个风险不比援乌战机小,甚至更大一些。一个接一个“馊主意”,暴露出西方在俄乌局势中的矛盾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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