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
我的梦中无数次出现过同一条大河。她是“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的大河,是河畔杨柳低垂、鸟鸣婉转悠扬的大河,也是当代词坛泰斗乔羽老先生心中的大河。她,就是京杭大运河。
每次梦到她,我都忍不住想走近一点,再走近一点,看看眼前的这条河,是不是我记忆里的模样。她身上承载的不仅仅是历史的沉淀,更有我对家乡的思念。几度梦中,我沿着运河,穿行在热闹的街市,漫步于竹竿巷,看到了太白楼的肃穆沉静,品到了老式大碗茶；又或者乘着一艘小船沿着运河漫游,赏两岸青绿,感受夏日虫鸣；在南池公园感受这座城市的古色古香与现代化的建筑相得益彰；在杨柳依依的河畔,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热豆腐,感受舌尖上的美味。每一处风景,都让我更加确定,这是我心心念念想要回到的家乡,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在灯火阑珊中,在车水马龙中,在桨声灯影中,我能感受到,这是独属于济宁的烟火气,独属于济宁的绚丽多彩。
梦里有美景,更有美食。几次梦中与多年未见的朋友小聚,吃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济宁特色的夹饼、糁汤。咬一口夹饼,那香软的小饼、冒油的炸串、红艳艳的辣椒酱,让人顿时食欲大增。而大骨熬出来的糁汤,汤味入口鲜咸,浓淡适宜。用筷子轻轻搅动,香浓、细腻,柔韧,肉香绵长。一饼夹万物,万物皆可糁,夹饼、糁汤是乡愁,更是解万千忧愁的密码。不过,这边夹饼没吃完,那边母亲一声“吃饺子喽”的吆喝声又让我瞬间“穿越”。不知何时,我已从路边摊坐在家里的餐桌前。面前摆的都是我最爱吃的饭菜,母亲端上来一份饺子,“快趁热吃,一会就该送你去车站了”。什么,我该走了?我不是刚到家吗?怎么又该走了?母亲的话一时间让我错愕不已,我慌乱地起身,想要抓住母亲的手问个清楚,却还是落空了……
我醒了,梦碎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远在他乡这些年,时长面对落日余晖,凝神默想千里之外的济宁。只能依靠记忆和梦境,努力拼凑出烟波浩渺的小北湖、月光下的夏日蝉鸣、烟雾缭绕下的峄山、浣笔泉路的绿荫和山环水绕的尼山圣境……这些记忆里的场景,每一处都能安放我的疲惫,接纳我的忧伤,给予我温暖,抚慰我心灵。那些梦的碎片,仿佛点点繁星,汇聚成银河,指引着方向。我知道,那是家的方向,是故土的方向。
茫茫山河远,飘飘旎思念。对于在外漂泊的游子来说,家乡,是最温暖的念想,是最牵挂的地方。我的思念也一定会汇聚成一滴滴雨水,浸入那悠长的古运河,抵达我想要回到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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