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岱之间金色原野上火热实践
2023年07月2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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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方晨
  宗利华
  乔洪涛
  程相崧
     浓郁的乡土气息是山东文学的重要特质,文学鲁军以“大地之子”的质朴与执着,抒发对家乡与生命的感怀。作为乡村振兴齐鲁样板的先行区,新时代的山乡巨变正在这里绘就壮丽画卷。写作者牵系着乡土的血脉与根,以丰富多维的审美观照,探寻蕴含在大地深处的时代脉动,在海岱之间书写山乡巨变的新史诗,留下有感染力的新时代乡村的新“史记”。

  记者 张向阳        
  
  文学鲁军的“山乡”情结
  在当代山东文学的写作中,“乡土”是个永恒的母题。乡村不仅是生活背景,也是精神的原乡。文学鲁军大多关注乡村和乡土命运,并表现出对乡土的热爱和眷恋。
  “山东具有非常悠久的乡土小说写作传统,我十几岁之前生活在农村,从小参加劳动,割草种地这些事都做过,对这些农村生活都有深刻的亲身体验,这也是我乡土小说创作的一大优势。”山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王方晨说。
  正因为对童年记忆的深刻,与现在农村变化的对比更为强烈。他认为,我们忘不掉的乡村已经不存在了,已经变成了现代乡村。过去的传统农耕社会农民对土地的感情和现在人对土地的感情,已经发生了质变,农民的生活观念,跟土地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也是山乡巨变现代书写的一个重要内容。
  王方晨认为,进行乡土文学创作,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具备新的观念,用新的视角来审视传统题材。我们写的乡村肯定是现代化的乡村、现代观念的乡村,如果一个作家没有这种现代意识,拿出来的作品可能还是脱离时代的。而现代化乡村,是把农民从那种传统的劳作方式中解放出来。他认为,讲地域文化,并不意味着封闭、保守;新山东故事,应该也是开放的,面向未来的。
  他去年推出的力作《大地之上》描写了伴随着城镇化的进程,农村发生的沧桑巨变,以及人们精神世界发生的巨大变化,诗性开掘崭新的乡村大地。他现在正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反映山乡巨变、新农村建设的内容。“这一部更贴近真实,笔墨集中在一个家族的生活,写了更多的人情,人和人的关系。”他说。
  如同张炜笔下的芦青河、李贯通笔下的微山湖,乡村一直是宗利华的精神故乡,生命在这里不再急促,人生在这里找到归宿。
  淄博市作协主席宗利华说,他始终密切关注着乡村的变化,特别是在城镇化浪潮之下,农村人口的流动方向,以及其中所发生的那些故事。前些年,他注意到农村人口在向城市迁移,城镇化在向农村蔓延,并将这种变化写入作品。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他开始重新审视这种变化。
  宗利华说,在新的长篇创作计划里,他的创作理念、创作姿态、创作角度会有所变化。他注意到,“新时代的农村有新的变化,农村人口的流动除了‘进城’,还有‘回乡’。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从城市回到农村,重新建设农村,重构农民的精神世界。”
  宗利华认为,因为传统历史文化和地域优势,山东作家的乡土文学创作在不同时期都有代表人物和代表作品,比如刘玉堂、张炜等作家创作出一大批优秀的乡土文学作品。如今,关于这个领域的探索更为深入,他相信新的优秀作品会不断出现。
  新时代山乡巨变的美学探索
  作为“文学新鲁军”的新锐力量,很多年轻作家延续了文学鲁军乡土传统和丰厚文化底蕴,他们结合自己独特的乡村体验,对新时代的山乡巨变进行审美性的思考和探索。
  山东省作协签约会员乔洪涛的《大河喜鹊》入选山东省作协2023年重点扶持项目,今年他还创作了书写沂蒙生态变化的长篇生态散文《湖边书》。
  乔洪涛说:“我的家在鲁西南大平原,出生在黄河边。虽然现在已经离开了农村,但是根性还在那里,所以每次创作的时候,往往回到乡村那个场景,描写乡村的生活才最有感觉。现在看,我的人生发展和追求、还有写作的力量源泉,都是来自于这片平原,还有黄河。”
  乔洪涛说,小时候总想到远方,去看看外面的人生和世界,但是后来才发现故乡永远在那里,根系也已经深深扎在那里。现在每次回到家乡,必须到黄河去看看,离开的时候再去看一看,这是一种说不清的眷恋。多年来,记忆中的黄河与现实中的黄河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小时候黄河季节性明显,有时候就干枯了,现在黄河的水质与水量都变好了,他外婆家原来就在黄河滩区,如今通过大搬迁住进了新的社区,生活很方便。他说,如今的乡村也在不断地发展,他以后的创作仍然会聚焦新乡村的那些人与事,他的下一部长篇《桃墟》就是新乡土题材,反映沂蒙乡村的发展巨变。
  山东作家程相崧一直关注农村生活的变化,续写山东乡土文学的传统,关注乡村转型以及乡民心理的变化。2022年,程相崧的长篇小说《山民》入选了新时代山乡巨变创作计划改稿会,程相崧对记者说:“山东作家的文学创作具有现实主义传统,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山东涌现出很多写农村、写农民的代表性作品。像我们一批签约作家年龄还比较轻,也是想向老一辈作家学习,拿出真正有分量的长篇作品来。”《山民》讲述了他的家乡金乡在大蒜种植业发展过程中,农民创业的故事。程相崧说,家乡的工业不是太突出,种植业比较发达,他对家乡农业发展比较熟悉,由此展开故事。小说还将时间的轴线延伸到解放战争时期,这里发生过著名的羊山战役。
  程相崧说,作为一名新时代的年轻作者,有责任继承山东文学创作的现实主义传统,他从开始写作就有意识地去担当社会责任。他说,现在许多农村建设的典型人物和典型事件,非常感人,作为写作者有责任把这些故事写出来。这也要求作家深入生活,到生活中寻找鲜活的题材,写他们坎坷、心酸的历程,写他们奋斗的故事。下一步他准备创作一部反映新时代山东农村变化的作品,写自己熟悉的生活和人物。
  在行走中回归“山乡”
  记者面前的王宗坤,朴实得像一位刚从田间走出来的农民。他是山东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泰安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他创作的30余万字的长篇小说《极顶》在《钟山》杂志全文刊发,被列入“名刊名社拓展计划”重点推进作品。
  “泰山岩岩,鲁邦所詹。”泰山的主题是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下,这也是中华传统文化精神的象征,显示出中华文明的静水深流与波澜壮阔。王宗坤说:“作为一名生活在泰山脚下的基层作者,我庆幸眼前的大山、脚下的土地给予了我文学的根基和自信,这是一种朴实又坚定的托举。正是因为这种根基,我才能享受自由,选择行走,但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忘不了回归山乡的使命。”
  小说讲述了一位名叫禹奕泽的“林二代”,在新时代建设更美泰山的故事。王宗坤告诉记者,小说主人公禹奕泽的原型其实有两位。其中一位16岁便走进泰山的普通林业工人,他对泰山的山林、植物如数家珍。王宗坤每年都要进山住一段时间,跟着他踏遍三万多亩林场的每个角落;另一位是在泰山工作的干部,他一直很忙,王宗坤在三个月期间去了多次泰山,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看到他在扛沉重的木头,另一次是他在忙着清理得了松材线虫病的枯树。“他们的这些行为深深打动了我,也触发了我的创作冲动。”王宗坤说。
  《极顶》依托泰山深厚的自然与文化背景,讲述了一个个传奇故事、一幕幕扣人心弦的场面,在回眸历史中检视我们新时代的印迹,将历史与当下做有机结合,以主要人物身上所肩负的历史使命、现实责任、爱恨纠葛来诠释美好的情感,赞美人性中的善良与真诚,勇敢与坚韧。作品不仅展示着山川自然千古以来对人文精神的浸染、熏陶和哺育,也表现着人对山林的保护、信仰,还有对自我精神的升华和追求;同时它也是一部树立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良好形象的现实主义小说,诠释了新形势下共产党人怎样为人民服务,树立怎样政绩观的新课题。王宗坤觉得在这两个人身上看到了一种新时代所需要的精神。“为人民服务是一个老课题,在新形势下如何为人民服务,我觉得对当下的干部又是一个新课题。”在王宗坤看来,他笔下这两位原型人物共同特点是实干,这是取得大家信任的关键。
  创作中如何“接地气”?王宗坤认为,天天接触的都是普通人、普通事,你跟他交朋友,熟悉他们的语言、行为、情感,就是深入生活“接地气”。在王宗坤看来,行走的目的不仅仅在于探索与发现,更重要的是为精神找到家园,为灵魂寻到安妥之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行走与回归”是文学的宿命,也是文学亘古不变的主题。在行走中回归“山乡”,向外不断汲取中华传统文化和世界文学的滋养,向内在自省中把握文学故土给予的丰厚累积,终能踏出一个作家独有的时代特征和精神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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