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清
刘宗智 济南报道
2分40秒的纯音乐
《云宫迅音》出自86版《西游记》,由许镜清所作。《黑神话:悟空》中,当稍作改编但依旧熟悉的乐声响起时,不少玩家感叹:“听到这声音,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仅如此,许多外国人也直呼“上瘾”,纷纷拿出不同乐器进行还原。
作为86版《西游记》电视剧的片头曲,《云宫迅音》的担子不可谓不重。一方面,要“先声夺人”,奠定全剧基调；另一方面,在没有歌词的情况下,还需要契合观众对于《西游记》的想象,创作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成为《西游记》的曲作者之前,许镜清在电影制片厂工作了近20年,主要负责为农业科教影片配乐。习惯了麦穗、稻花的他,面对神仙志怪的故事压力倍增。进剧组后,许镜清很快接到86版《西游记》电视剧导演杨洁的任务,写一段2分40秒的片头纯音乐。什么内容?“没有内容,爱怎么写怎么写。”
许镜清思索着,孙悟空大家都没见过,是个新东西,“我的音乐也要新,跟别人不一样。”音乐最开始,是孙悟空的降临,为了通过音乐表现石破天惊的感觉,许镜清用了合成器和电子鼓。当时中国只有北京有一台电子鼓,许镜清在录音棚里听过一次电子鼓的“diu diu diu”,“那一耳朵就给我留下了印象。”
随后,中午吃饭时偶然听见的勺子敲饭盒发出的“丁零当啷”声,又为许镜清提供了新的灵感源泉。“腾飞、坚定、幻想、向上”,在泛黄的曲谱本上,许镜清逐字写下他心中西游世界的关键词。他写了,也实现了——古筝、琵琶、竹笛、排鼓的旋律和电子鼓的节奏合在一起,许镜清用“石破天惊”的音乐,托住“石破天惊”的孙悟空。曲中段忽远忽近的女声和声,则使旋律更加缥缈,仿佛天宫仙女们在云间起舞。
从著名的“灯灯等灯”开始,许镜清一口气写完,2分40秒,一秒不差。在《西游记》剧组的四五年时间里,他写了一百四五十段音乐。“我最喜欢的应该还是片头的《云宫迅音》,它是标志性的音乐,是《西游记》里用得最多、表现力最强的音乐。”许镜清说。
不只《云宫迅音》
除了耳熟能详的开篇序曲,《西游记》的片尾曲《敢问路在何方》、插曲《天竺少女》《女儿情》等同样堪称经典之作。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歌声一出,唐僧师徒四人不畏艰险、踏平坎坷的身影仿佛又浮现在眼前。《西游记》开拍前,《敢问路在何方》早已获奖无数。起初,不少人批评这首歌曲太过流行化,不符合《西游记》的主题,在导演杨洁的一再坚持下,《敢问路在何方》才有机会呈现在片尾。
再比如,86版《西游记》第16集中的插曲《女儿情》也曾反复出现,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唐僧取经时路过女儿国,女儿国的国王在大殿与唐僧有了一面之缘。歌曲第一次出现时是在女儿国国王的梦中,她与唐僧策马奔腾,优美的曲调暗含了国王的情愫,表达了她的愿望。在该集第33分钟女儿国国王携唐僧游御花园时,第二次出现了这首歌曲,“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就是这样一首歌曲,借助歌词“直抒胸臆”地唱出了女子的情意,唱出了对唐僧深情款款的告白。这首插曲第三次出现,是女儿国国王邀请唐僧去她的寝宫,女儿国国王的盛情难却,唐僧的竭力自制,都在这乐曲中被表达得淋漓尽致,直到唐僧的最后四个字“若有来生”,道尽了情深缘浅。
86版《西游记》第24集“天竺收玉兔”中的插曲《天竺少女》,出现在唐僧与天竺少女成亲之时,曲调欢快,前奏采用了很多动感很强的短节奏,旋律部分起伏跳跃,让观众的心情也跟着跳动起来。歌词中的“沙里瓦”在印度语中是语气词“啊”的意思,配合着曲调,瞬间让人感受到了“天竺古国”的异域风情。
配乐让剧集更丰满
同样是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作品的影视改编,87版《红楼梦》之所以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除了导演的精心打磨、演员的精彩演绎,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组成部分,那就是作曲家王立平为电视剧创作的《红楼梦》主题歌及插曲。
王立平此前在接受采访时说,“电视剧《红楼梦》的音乐创作在我一生中,是经历的时间最长、投入的感情最多,也最让我山穷水尽的一部。那四年我不敢说天天捧着《红楼梦》读,但它确实每时每刻都折磨着我,我觉得自己是从《红楼梦》的书里把音乐抠出来的。”正是源于这样的呕心沥血、全情投入,“满腔惆怅、无限感慨”的87版《红楼梦》配乐才大获成功。乐曲将古典文学诗词、传统民歌旋律、中西作曲技法完美融合,既具有独特的中国民族音乐风格,又足够通俗动人。无论是序曲中饱含“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啊”,还是配着曲词“开辟鸿蒙,谁为情种”的引子,均紧扣主题,对交待故事情节、渲染气氛等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主题曲《枉凝眉》中对宝黛爱情的描摹,“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预示了林黛玉最终泪尽而亡的悲惨命运。
《葬花吟》是除《枉凝眉》外最具思想性且刻画黛玉形象最为深刻的插曲,它与《枉凝眉》一同成为《红楼梦》歌曲的经典之作。通过曲作者王立平对《葬花吟》诗词的深入挖掘,它不再只是黛玉自怨自艾的苦叹身世之作,而成为黛玉这样的弱女子敢于向天控诉自己心中不平与愤懑的“天问”之作。曲作者王立平就是将“天问”作为这首歌曲的感情基调,倾入大量的心血,耗时一年零八个月,将《葬花吟》谱成曲,使其成为影响广泛、传唱不衰的经典曲目。
为经典剧集添彩的还有94版《三国演义》的多首歌曲,比如杨洪基演唱的片头曲《滚滚长江东逝水》、毛阿敏演唱的片尾曲《历史的天空》、刘欢演唱的插曲《这一拜》,这些歌曲与剧集一样成为经典作品。在经典剧集98版《水浒传》中,刘欢演唱的片尾曲《好汉歌》也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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