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荣森(左上)和战友。
青岛地下电台小组使用的发报机。
1949年青岛解放前夕,中共秘密电台小组凭借无所畏惧的精神和精湛的无线电技术,与国民党特务和其无线电侦测部队斗智斗勇,始终确保通讯畅通,为解放青岛做出了贡献。
吴荣森,1927年生于山东安丘,1943年参加革命,194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7年6月,吴荣森打入青岛国民党海军第二基地司令部接舰处任机要秘书,利用业余时间到浙江路基督教青年会夜校无线电训练班学习,达到甲等报务员的水平,并成为中国业余无线电协会青岛分会骨干会员。
1948年8月,经胶东区党委统战部批准,吴荣森、黄振远和徐宝光组成电台小组,吴荣森任组长,黄振远负责保卫,徐宝光负责市内交通,确定吴荣森大姐吴瑞爱和大姐夫于琦居住的胶东路20号甲作为秘密台址。12月下旬,由于黄振远被国民党宪兵逮捕,吴荣森奉命停止电台工作,撤回解放区。
时任胶东区党委统战部部长的吴若岩,在担任新四军第五师情报处处长期间,曾与美国第十四航空队无线电技术人员合作,在大悟山、汉口等地设立无线电侦察通讯网,因此对无线电台业务颇为精通。他特地约见吴荣森,并对无线电器材和秘密电台所处环境等情况提出了建议:改进室外天线,把天线塞进竹竿伪装成晒衣架,安置在楼顶或阁楼窗户外面,随时调整角度；针对胶济铁路截断后可能出现间歇性停电,应解决直流电源,保证电台正常通报。此外,国民党即将向青岛派出无线电侦测部队,秘密电台不能固守一个点,要多设置几个预备台址,以游击战术对付无线电侦测和特务的搜查,狡兔三窟!
吴若岩特意提到,解放军向青岛进攻的时间越近,敌人的戒备和封锁就会越严,我方必须做好海路和陆路秘密交通线被完全切断的准备,电台通讯的作用将更为重要。“你要尽快返回青岛市区,恢复秘密电台工作,胶东区党委统战部所属各潜伏小组的重要情报,今后全部交给你们发报。”午饭时,吴若岩特意安排伙房多做了两个菜,为吴荣森“设宴”壮行。
吴荣森返回青岛后,立即按照吴若岩的指示对天线进行改装,设法购买了一部手摇马达,并选定了两个预备台址。
1949年春节过后,国民党第十一绥靖区司令部发布《关于无线电台取缔的通告》,将青岛市区27家业余电台全部没收,为无线电侦测部队清理空中电波,全力围剿中共秘密电台。一天深夜,吴荣森正在发报,院里突然传来声音,原来是有人翻墙跳了进来。尽管后来发现进来的是个小偷,为了防备万一,秘密电台还是转移到了第二台址,也就是曹县路华北火柴厂后院宿舍徐宝光家。
5月19日夜,吴荣森戴上耳机,听到一个正在呼叫我台的电码,是通讯总台的工作时间提前了,还是通讯总台出现紧急情况更换了报务员?到了预定时间,耳机传来一个熟悉而亲切的手法呼号:是小鲁!几乎同时,那个陌生的呼叫就像见了光的鬼影,立刻消失。5月20日夜,同样一幕再次出现。吴荣森明白了,这是敌台在模仿通讯总台呼叫诱骗我台,敌台报务员显然已经侦测出了我台发报频率、通讯总台收报频率以及双方通报时间,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加毒辣的阴谋。
果然,敌台开始对通讯总台发报频率实施电波干扰,吴荣森耳机里全是噪音,几乎什么都听不清,只好多次发出本台受到干扰的缩写代号QRM。第二天,第三天,敌台持续不断实施干扰,吴荣森虽然完成了收报,但速度很慢,通报时间也被拖长。随后,敌台对秘密电台和通讯总台同时实施干扰,吴荣森发报时,机关总台多次发来QRM讯号。吴荣森按照自己想好的对策,收报时尽量调准,仔细辨认通讯总台信号；发报时放慢速度,给通讯总台留出辨认时间,终于等到通讯总台完成收报的信号。
那晚,吴荣森关闭设备,在一片寂静之中,远远听见火柴厂后院围墙外华阳路那边,传来轻微的汽车发动机轰鸣声,缓缓地从这头到那头,再从那头到这头。现在已是深夜,这辆汽车为什么总是来回打转?吴荣森猛然想起吴若岩部长防备敌人无线电侦测的指示,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幸亏火柴厂院落较大,再加上秘密电台关机较早,无线电侦测车未能测定具体位置,只得在天亮之前撤走了。
由于敌人已经锁定秘密电台的大致范围,再次发报会有暴露的危险,秘密电台小组决定暂停工作,利用国民党军警戒备松懈的机会,将电台转移到第三台址恢复通报。
5月23日晚上,交通员送来一份情报,内容是蒋介石命令将国民党军撤离青岛的时间改为6月2日,并增派船只将物资和人员运往台湾。这份情报非常重要,交通员要求吴荣森今夜务必发报。
5月24日凌晨1点,吴荣森刚一开机,敌台已在滴答滴答地呼叫,预定通报时间一到,干扰信号猛然增大,完全遮盖了通讯总台的呼叫。过了五分钟,又过了五分钟,吴荣森全神贯注地倾听、分辨、判断,终于听出了通讯总台的呼叫,立即应答“请即抄报”。报文仅有短短几十个字,往常只需三五分钟,现在二十多分钟过去了,通讯总台仍在不断要求按组核对。
围墙外的汽车声再次响起,火柴厂院内出现了几个人影,手电筒光柱不停地向这边照来照去。终于等来了通讯总台收报完毕的表示,吴荣森立刻关闭电台,烧毁报稿和密码复制本,拿起手榴弹,准备与敌人做殊死搏斗。由于火柴厂后院住户较多,挨户搜查费时费力,国民党特务担心打草惊蛇,不得不在天亮前撤了回去,吴荣森再次死里逃生。
6月1日,胶统通讯总台派出一部电台,跟随解放军先头部队向市区进发,随时与吴荣森电台通报。吴荣森奉命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机,改用明码通报。在青岛市电话局地下党员的协助下,各秘密情报小组用市内电话与吴荣森联系,传达上级指示,传送秘密情报,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6月2日上午10点,通讯总台来电:“部队已进入市内,你台胜利完成任务。请关机,市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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