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印象中,空姐是一个年轻人专属的职业,但来自美国的贝特·纳什却用一生证明:空姐也可以一干就是67年,直到去世。美国航空公司和美国职业飞机乘务员协会日前发表声明说,“全球执业时间最长的空姐”贝特·纳什5月17日在一家临终关怀机构去世,享年88岁。纳什始终没有正式宣布退休,80多岁依然活跃在飞机上,成为一段传奇。
主笔 王晓莹
16岁立志要当“空姐”
近期,美国多家媒体报道了贝特·纳什去世的消息。据报道,美国航空公司在社交媒体X上发表声明说:“我们对贝特·纳什逝世表示哀悼,她用60多年的时间在空中热情照顾我们的乘客。她1957年成为空姐,保持着‘全球执业时间最长的空姐’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空乘人员。高飞吧,贝特。”
美国职业飞机乘务员协会也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纳什非凡的职业生涯跨越了60多年,用她的温暖、奉献和无可挑剔的服务感动了无数人,她对飞行的热情和对乘客的承诺令人感动。航空界和所有有幸认识她的人都将永远铭记她的传奇。”
据报道,纳什在去世前确诊了乳腺癌,之后开始接受临终关怀,并于5月17日去世,但她生前一直没有正式退休。
纳什的职业生涯始于1957年11月4日,但在那之前,她早就萌生了成为一名空姐的想法。2016年,纳什在一次采访中提到,“我第一次坐飞机时就想当空姐,那时我16岁,和母亲一起坐在华盛顿的罗纳德·里根机场绿色的皮革沙发上,一群空乘人员从美国环球航空公司的飞机上走下来。当飞行员和空乘人员走过机场大厅时,我想‘天哪,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职业)’。”
纳什读大学时学的是商科,毕业后短暂当过法务秘书。后来,一直不忘“空姐梦”的她申请了空乘工作。1957年11月4日,21岁的纳什正式成为美国东方航空公司的“空姐”——这家航司在上世纪90年代初倒闭后,美国航空公司接管了其相关航线。“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纳什在2016年的那次采访中说。
见证空乘职业的变迁
在67年的职业生涯中,纳什见证了航空业发展的每一步,并投身于其中。她刚参加工作时,美国总统还是艾森豪威尔,当时纽约到华盛顿的机票是12美元,空乘人员也不叫“空姐”“空少”,而是“服务员”,在飞机上为乘客端上龙虾、分发香烟——现在飞机上早就禁烟了。
那时,坐飞机的乘客在机场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保险,登机后再买票,空乘人员则需要戴手套。纳什一般会携带两副手套上飞机——如果一副被弄脏,还有个替换。
那时候,坐飞机还是一种奢侈体验,“人们会在飞机上举办精致的派对,穿上最好看的衣物,用瓷质餐盘吃龙虾。”纳什生前在一次采访中说,那时的工作是个体力活,“飞机上只有我一个(空姐),需要照顾所有旅客”。空乘人员还有着严格的“形象管理”,纳什说,当时公司请了一位美容师教空乘人员如何画眉毛,可以用睫毛膏,但不能涂眼影,“空姐”们的发型都一样,不能超过一定的身高和体重,“如果超重,会给一周时间减下去。非常可怕,你必须时刻关注自己的体重,如果长了几斤而且一直减不下去,你会被解雇”。
这么多年来,纳什服务过不少名人乘客,比如美国前“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但她最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名人。纳什在2019年的一次采访中提到,有一次一位残疾人要坐飞机,公司员工都聚在登机口讨论该如何照顾他。因为这名乘客的手不能动,纳什后来在飞行途中帮他喂了饭。“我喜欢与人相处,也了解我的乘客,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一些航空公司认为公司的名声很重要,但我认为乘客的需求也很重要,人人都想得到关爱。”她说。
后来,航司不再对空乘人员的身高和体重设限,但需要穿得下制服。纳什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制服,样式随着时代变迁而变化,她穿过蓝色、白色、深蓝色、紫色、咖啡色、红色等各种颜色的制服。
纳什刚入职时,空乘人员的穿衣打扮偏向简单保守,到了上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穿宝蓝色制服并佩戴帽子。上世纪70年代,“空姐”的造型变得更加夸张,大胆的衣着颜色、裤装、短裙纷纷亮相,每个人都顶着“硕大的发型”。“我们一度穿过热裤,还有高筒靴、高领衬衫,好在后来这股潮流‘降温’了。”她说。
技术无法取代人情味
纳什刚工作时,航班时刻表都是用粉笔写在黑板上,操作手册和规章守则也都是纸质的。后来,她所在的美国航空公司是美国第一家用电子屏和平板电脑代替纸质手册的航司,纳什也经历了一个艰难的适应过程,因为她对这些新技术并不熟悉。“科技确实改变了一切,我一度想过自己的去留,但一想到退休或者去干别的,我就想继续空乘工作。”她说,“你必须跟着航空公司一起发展。”
最重要的是,科技无法替代人的温暖服务。纳什生前在一次采访中曾被问及空乘人员能否被技术取代,当时她笑着说:“空乘是永远无法被取代的,因为人们需要人情味,需要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在她看来,一切都在变,只有一件事没有变,那就是乘务人员面对乘客时的一张张友好面孔。
2017年,纳什步入职业生涯的第60个年头,当时罗纳德·里根机场为她举办了庆祝仪式,还送给她一对钻石耳环作为礼物,并以她的名义向慈善基金捐款1万美元。纳什的职业生涯主要是在纽约-波士顿-华盛顿航线度过的,因为这样她可以每晚回家,以便照顾患有唐氏综合征的儿子。
2022年,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纳什为“全球执业时间最长的空姐”。80多岁时她仍在飞机上为乘客服务,“只要我还健康,为什么不工作呢?工作很有趣。”她当时说。如今,纳什的传奇空乘经历已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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