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法
无论我们的官职多高、财富有多少、家庭多幸福、事业多成功,也许在父母的眼里,我们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很多人将母爱比作山、比作海,在我的眼里,母亲就如同一棵参天大树,在春天给我希望,在夏天给我绿荫,在秋天给我果实,在冬天给我阳光。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母亲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时光刻印在她身上的年轮也越来越深。
母亲从小在山里长大,勤劳朴实,善良诚恳,尽管她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总是教育我要堂堂正正、脚踏实地地做人。母亲对她经历的生活艰辛很少提及。小时候,我一直觉得母亲是个铁人,什么样的农活都会干,和父亲一样有力气,一样懂生活的点点滴滴。
沂蒙山特殊的地理特征,使得这里的土地大都在山丘上,而这里的山上更多的是石头,田地很是荒芜。每当到了农忙时节,母亲总是挑着一担担水去浇灌田里的庄稼。四五岁的我跟在母亲身后,那个时候母亲的背影是那么矫健,纵然肩挑着两个水桶,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仍然步履稳健。
依稀记得小时候,每当生病了,我总是趴在母亲的背上,两条手臂紧紧地揽住母亲的脖子。母亲总是一边背着我,一边给我讲故事,一直将我哄到村里的卫生室。此刻,我才真切地意识到母亲的后背是那么温暖,心里想着如果可以一直和母亲这般在一起该多好。
家里的院落中有一棵樱桃树,少年不知愁滋味,每当到了樱桃花盛开的时候,我会在粗壮的树干上绑上绳索,乐悠悠地荡秋千。每当母亲看到这一幕,总会用手轻轻推动着这简单的秋千,我灿烂的笑容似乎已经融化了她全身的疲劳,而母亲嘴角露出的一丝微笑,让我终生难忘。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由小学升入初中,又按部就班地由高中升入大学,离家的日子越来越多,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外地的漂泊与孤独,让我无比思念故乡的一草一木,还有与母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岁月留给母亲的,除了脸上的皱纹之外,还有那渐渐变白的头发。
工作之后,一年只有国庆及春节的时候才能回家。每一次回家,母亲总是和父亲一起站在村口等我,只是母亲年轻时挺直的腰板已变得有些佝偻。沿着乡村的土路,我步履蹒跚地艰难走着,不仅仅是因为拖着行李箱,而是我想慢慢地重新感受这个曾经给我留下无数美好记忆的地方。
此刻,父亲早已快步上前将我的行李箱接了过去,母亲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我,似乎一刻都没有移开。往日所有的思念,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一声:“妈!”就是这一声再普通不过的称呼,却已让母亲泪流满面。
我将手臂轻轻放在母亲的后背上,揽着她一起向家门走去。多少次曾经期盼这样的情景,多少次一个人痴心等待,多少次曾魂牵梦绕这个心灵可以停驻的地方。
母亲的年轮已随着岁月愈发深刻,我只希望可以尽可能回家陪陪她,尽一点孝心,让母亲生活得更好一些,让她真正可以福乐安康。
(本文作者为自由撰稿人、网络作家,工作于山东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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