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贝鲁。 新华社发
主笔 王晓莹
曾三度竞选法国总统
12月13日上午,马克龙在总统府爱丽舍宫接见贝鲁,两人进行了1小时45分钟的谈话,之后马克龙宣布了任命决定。贝鲁上任当天表示,他面临着解决财政赤字的巨大挑战。“没人比我更了解形势的艰难……我并非不知道我们面前的艰难险阻。”他表示,面对“延续几十年”的财政问题,他将“不隐藏、不忽视,也不遗漏任何事”。
贝鲁是法国中间派政党民主运动党主席和创始人,也是马克龙的盟友。他从政40多年,曾三度竞选总统,均以失败告终。2017年法国总统选举期间,贝鲁宣布自己不会独立参选,并与马克龙结盟,在马克龙第一个总统任期内担任过司法部长。
贝鲁1951年出生于法国西南部比利牛斯山区贝阿恩的一个农民家庭,小时候接受过多年语言方面的治疗。因为患有口吃,医生曾说他永远无法从事演讲活动、当老师或者成为政治家。后来,贝鲁自豪地表示,“这三件事我全都做到了。”贝鲁毕业于波尔多第三大学,从政前当过历史老师,还撰写过法国国王亨利四世的传记。
上世纪80年代贝鲁进入政坛,1986年首次当选国民议会议员,1993年进入内阁担任教育部长至1997年。1999年至2002年,他担任欧洲议会议员。
贝鲁在2002年、2007年和2012年三度竞选总统,还留下过一些“名场面”。英国《苏格兰先驱报》报道称,2002年贝鲁首次竞选总统时支持率只有5%,却因一场意外声名大噪。那一年4月,贝鲁一行前往法国东北部城市斯特拉斯堡的一处贫民区拉票,其间被一群孩子围住,一个10岁的孩子竟将手伸进了贝鲁的口袋,被当场“抓包”。面对镜头,贝鲁毫不犹豫地扇了对方一记耳光,媒体纷纷称这一巴掌足以让贝鲁的竞选之路提前结束。但贝鲁事后表示,对这种不良行径,传统的父亲和教师“都会这么做”。没想到,他的坚决态度受到很多人支持,因为当地社区青少年犯罪问题严重,也是法国选民在历次大选中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2007年的总统选举中,贝鲁虽然在第一轮投票中被淘汰,但以18.6%的得票率位居第三,被法国媒体称为“法国政治第三人”。那一年竞选总统失利后,他创立民主运动党并担任党主席至今。2012年总统选举中,贝鲁在第一轮投票中得票率9.13%,随后宣布在第二轮投票中支持社会党总统候选人奥朗德,后者最终当选法国总统。
马克龙的坚定支持者
2017年2月,贝鲁选择与马克龙结盟。马克龙当选总统后,贝鲁在2017年5月开始担任司法部长,但没多久被爆“欧盟空饷门”丑闻,当时贝鲁及其政党成员被控挪用欧洲议会支付给议员助理的资金,用于资助政党工作。仅担任司法部长一个月的贝鲁受该事件影响去职,直到今年2月才被裁定无罪。但检方已提出上诉,这意味着贝鲁将面临案件重申,不过日期尚未确定。
2014年,贝鲁当选波城市长。此次被任命为总理之前,他一直连任波城市长。其间,他还在2020年被马克龙任命为规划事务高级专员,负责为国家重大问题提供决策参考。
贝鲁的政治主张包括提倡创造更多工作岗位、提升教育水平、改善农村生活条件、削减政府开支、支持打造更为强健的欧盟。他还是美国经济体制的主要批评者,认为高度自由化的市场环境缺乏管控,是一种“金钱至上、适者生存”的不良体制。
巴尼耶5日辞职后,贝鲁就出现在法国新总理的人选名单上。当时有分析认为,马克龙选择贝鲁出任总理有三点考虑:从政经验丰富、中间派身份以及坚定支持马克龙。目前,法国执政党联盟在国民议会的议席数不占优势,作为资深中间派政治家的贝鲁在法国政坛有着深厚的影响力,可以争取来自左翼、右翼和极右翼不同反对派政党的支持,在议会遭到不信任提案弹劾的可能性相对较小。此外,贝鲁在2017年和2022年两次总统选举期间都坚定地带领民主运动党与马克龙的执政党阵营结盟。
在当前法国政治僵局下,马克龙需要一位坚定的支持者来率领政府继续推进各项改革。执政的复兴党秘书长阿塔尔也在社交媒体上表达了对贝鲁的支持,称自己认为贝鲁具有捍卫共同利益的品质,能够“建立法国人所期望的稳定态势”。
预算问题是当务之急
总理任命宣布后,左翼联盟发出反对声音,右翼与极右翼政党则表示“再看看”。极左翼政党“不屈的法兰西”的国民议会党团主席帕诺说,将马上在国民议会提交对贝鲁的不信任动议。中左翼政党社会党表示,该党成员不会加入贝鲁领导的政府,同时警告贝鲁不要像其前任一样动用宪法相关机制,绕过国民议会强行推动预算案。中右翼政党共和党的国民议会党团主席沃基耶表示,在贝鲁提出具体施政建议前,该党不会立刻对其表示支持。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主席巴尔代拉表示,不会马上对贝鲁进行不信任弹劾。但国民联盟的国民议会党团主席玛丽娜·勒庞在社交媒体上说,如果贝鲁和巴尼耶一样不肯听取极右翼在财政预算上的意见,那结果只能“导致死局和失败”。
在国民议会左、中、右“三足鼎立”、法国经济严重承压的背景下,新总理必须在各党派之间找到微妙的平衡。如马克龙所说,贝鲁需要先与各党派进行谈判,在能够达成一个“不被弹劾”的协议基础上,再进行组阁。贝鲁16日表示,希望能在一周内组建新政府。
此外,导致巴尼耶政府下台的2025年财政预算案问题还没有解决。巴尼耶政府垮台后,看守内阁会议就2025年财政预算提出一份“特别法”草案,以防止政府陷入停摆。法国参议院18日表决通过了这份草案,政府部门由此在2025年1月1日之后继续征税,保障基本公共支出。法国预算和公共账目部表示,有关2025年预算案的讨论“将在2025年第一季度继续进行”。贝鲁16日已经开始与除了“不屈的法兰西”之外的主要党派负责人举行磋商,寻求一个能够解决预算问题的方案。
国际信用评级机构穆迪公司14日下调了法国的主权信用评级。穆迪在一份声明中说,将法国主权信用评级从Aa2下调至Aa3,原因是“法国的政治分裂将极大削弱该国公共财政”,“在可预见的未来,法国缩小巨额财政赤字的措施范围和力度将受到限制”。
依照法国宪法,国民议会因解散而提前选举后的一年内,总统不得再次将其解散,因此国民议会当前格局将至少持续到明年夏天,新总理仍然随时可能遭到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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