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9月初就完成的采访——彼时的郑泽正在烟台科技学院参加新生军训。辗转几次才联系上他,电话那头,小伙子语气轻快:“春考总分535分。”这个成绩,比他此前夏考的文化课分数足足多出213分,那份释然隔着听筒都清晰可感。在郑泽的故事里,我看到了成千上万山东学子的缩影。
2019年山东的职教高考改革,是春考“升温”的关键转折点。当时,政策不仅把春考本科计划从1万扩充到7万,还明确高中应届生不得报考,专门给复读生和中职生留了“专属通道”。
不少人觉得春考是“本科捷径”,但真正走过这条赛道的人都知道,它一点也不轻松。春考总分750分,其中专业技能和专业理论占了430分。文化课只考初中到高一的内容,看似难度低,可实操关却不好过。在济南一所中职学校的数控实训车间里,学生们握着机器操作杆的手绷得紧紧的,那份专注度,丝毫不比普通高中的课堂差。
据一位春考机构的招生老师透露,在春考生里,专业技能扎实的学生入学后如鱼得水。但文化课基础弱的,得比别人多花好几倍功夫补。就像郑泽,他的数学成绩从夏考的22分提到春考的80分,背后也是熬了无数个夜晚才换来的进步。
“春考热”的背后,问题也渐渐冒了头,不少热门专业的本科录取线,几年里涨了100多分,“内卷”的苗头已经显现,而且一旦选了春考,报考时就定了专业方向,未来能选的大学范围也比夏考窄不少。
采访过程中,受访者的一句话让我印象很深:“教育不该是让所有人挤一座桥,而是帮不同的人找到对的路。”春考确实不完美,但它让郑泽、李宪彪这样的孩子,在传统教育评价体系之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这,大概就是它最实在的意义。
本报记者 巩悦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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