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詠陪同王火(左)在沂南县采访
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王火先生于2025年11月23日晚逝世。我读过王火先生的一些书,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悲伤,不由得回想起了结缘《外国八路》的事情。
我手头拿到《外国八路》这本书的时间很晚,真正从头到尾读一遍更是最近的事儿了。
这本书是著名作家王火在改革开放之初出版的一本著作,1981年12月第1版,印数5万册,定价0.82元。那个时候图书发行速度慢,一般都是大半年左右才能真正在书店看到书。回想起来,1981年时,我已经在沂南县西部大山里一处联办中学当老师了。尽管我时常会跑到县城里到书店转一转,购买不少的书。但当时我既不知道《外国八路》这本书出版的信息,在书店里也没有见到这本书的踪影,因而失之交臂了。
后来我知道汉斯·希伯参加了著名的“留田突围”,并写出了《无声的战斗》,牺牲在沂南县西部大青山五道沟靠下的獾沟子,就开始关注有关希伯的信息。
记得是在《临沂师专(今临沂大学)学报》上读到王火的一篇文章《奔走欧亚 血染沂蒙——记牺牲在山东的德国共产党员汉斯·希伯》,比较全面地了解了希伯的情况。再后来,我购买到了《希伯文集》(山东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第1版)和《战斗在中华大地:汉斯·希伯在中国》(汉斯·希伯研究会编,山东人民出版社1990年11月第1版)。里面既收录了汉斯·希伯的文章,也收录了一些关于他的报道、纪念文章等,资料翔实,参考价值极高。尽管家中存书不少,但遗憾的是一直没有《外国八路》这本有五分之四的篇幅写汉斯·希伯在沂南县的战斗生活的作品。
功夫不负苦心人。我去旧书市场淘书时,果然就淘到了这本书,扉页上还有落款时间。我想研究一下,当年王火采访的情况是怎样的,毕竟那时候亲历者还有在世的。于是,我开始了对这本《外国八路》的认真阅读。
同时,我也从其他方面了解到当年王火在瓦屋庄采访亲历者刘学惠的情况。刘学惠1941年已经19岁,战争中作为村干部,他和村民们一起转移,第二天回村后在五道沟下獾沟子发现了八路军遗体。他见到其中一位头发颜色不同,大个子,大鼻子外国人的尸首,后来得知这人叫希伯。他说希伯当时侧身,头朝南,脸朝东,身旁不远有炮弹洞,右手上满手血,身上有五个弹洞,也有被炮弹炸出的伤口。1978年6月,王火找到了曾参加这次血战的山东军分区政治部副主任刘刚,刘刚回忆战斗结束后,说:“敌人冲下来,死得到处都是,我们的烈士也各处都有……”
沂南县陪同王火的采访者李一詠也多次向我介绍当时的情况。他说:1978年夏天,他和王火在东梭庄找到了时年81岁的刘盈厚老人,刘盈厚也是参与掩埋汉斯·希伯的六个人之一。刘盈厚带领着他俩到多个村庄找知情人采访,收获颇丰。在李一詠家中,我见到了当时他和王火在大青山烈士陵园拍的一张合影照片:他俩坐在烈士碑前的一块石头上,李一詠双腿高高卷着裤脚,因为那时刚刚下过一场雨。
在《外国八路》这本书的后记中,王火透露了这么一个细节:1963年麦收时节,希伯夫人卢·秋迪来到中国为希伯扫墓的时候,从希伯墓旁的麦田里采了几穗小麦,说:“我要把它带回去种在德国的土地上。”后来我根据这个细节,写出了一篇精短小说《小麦》,发表在2020年第11期《小说月刊》上。
尽管结缘晚了一些时候,但《外国八路》一书让我对很多问题的认识加深许多,读来受益很多,值得永久收藏,时时阅读。
愿王火先生安息,我想怀念他的最好方式就是阅读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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