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孙淑玉
通讯员 李成修 马瑾
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疫情,是对医疗系统的一次“大考”。“大敌”当前,烟台毓璜顶医院呼吸与危重症领域专家翟声平没有犹豫,毅然逆行武汉。作为山东省第八批援鄂医疗队的成员之一,在武汉汉阳国博方舱医院坚守一个月后,翟声平和队友们一道顺利凯旋。
但逆行抗疫对翟声平而言只是从医路上的一个小插曲。经过短暂休整后,他很快重返临床一线,在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坚守。查房、手术、给患者制定治疗方案,援鄂归来的每一天翟声平都过得充实无比。
“回来之后觉得累也是种幸福,对生活充满了热爱。”翟声平说,援助湖北期间的小愿望都实现了,如今会尽可能多陪家人,和朋友的小聚每周末都会安排上,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些“家人”,援鄂医疗队的大家庭从没散过,虽然各自都回到了工作岗位,但大家的联系还都在。
患者帮着完成了第一次心理建设
2020年春节前夕,新型冠状病毒悄然而至,一批又一批医护人员前赴后继逆行湖北。在呼吸科工作多年,翟声平毫不犹豫在第一时间报了名。
“这时候应该去,也必须去。”同为医生,翟声平的妻子任美华十分理解并支持丈夫,提早为他收拾好了行囊。
2月9日清早,翟声平接到出发通知,当天原本是他的门诊日。
匆匆回科室取了些随身诊疗用品,到家还不到八点,没来得及和睡梦中的儿子告别,他就急忙踏上了征程。
在海港医院工作的任美华既要安顿孩子又要赶着上班,将丈夫送到医院就匆匆返回,没时间好好给丈夫送行。
2月11日16点,武汉汉阳国博方舱医院正式开舱收治患者。作为山东省第八批援鄂医疗队的成员之一,翟声平是开舱入驻的首批医护人员,任第五医疗小组组长的他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和其他9名医生及16名护士并肩作战。
从烟台南站出发前,翟声平在接受采访的视频中称,作为呼吸专业的大夫,此次武汉发生疫情,应该为国家尽一点力,也不枉国家培养他这么多年。责任使然让他毫不犹豫逆行,但面对未知的疫情谁都会心里没底。让翟声平没想到的是,他的第一次心理建设居然是患者帮忙完成的。
第一次进舱,一位大姨拉着翟声平和“战友”,哭着说“看到你们来了,让我觉得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再提起这份以命相托的信任,翟声平还是忍不住哽咽了。
“对一个医生而言,还有什么比患者的信任和依靠更能成为动力?”翟声平说,那一刻起,进舱前的恐惧、无序都有了出口。虽然明白自己能带去的不是特效药,但这份沉甸甸的希望给了他信念。
最后出舱的孤独和压力只有经历过才懂
决定出征需要勇气,但想要更好地“战疫”则需要团队协作与担当。作为武汉汉阳国博方舱医院山东队第五医疗组组长,翟声平不仅要负责患者的诊疗,还得时刻关注同组医护人员的身体和心理状况,这对于习惯闷声干活的他是很大的挑战。
按照武汉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医疗救治组制定的《方舱医院管理规则》,方舱医院原则上收治已确诊、且未在定点医院隔离治疗的轻症患者。
“这些患者虽然病情相对较轻,但因前期患者数量多,压力可想而知。”翟声平告诉记者,按照流程,24小时内会有4个医疗组轮班,其中上午10点到下午4点的白班最忙。既要负责住院的病人血氧饱和度检查,又要带患者进行CT检查,还得负责安排病人的核酸检测和出院病人协调,几乎没有一刻闲着。
虽然规定的换班时间为6个小时,但加上穿脱防护服和各种扫尾工作,翟声平和队友算了一下,从工作开始到结束,最长的一次用了近11个小时的时间。这期间他们不能喝水,不能小便,工作结束时往往浑身湿透,护目镜都是水蒸汽。
为患者进行心理疏导也占据了大量的工作时间。翟声平说,很多住院患者和亲人分别在不同的医院治疗,对家人的担忧和思念以及对疾病本身的恐慌给他们带来了双重压力,这时医护人员的陪护和安抚就格外重要。
随时观察“战友”们的身体和心理状况也是翟声平的任务。“只能在上班和下班时多观察,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医疗组成员均来自不同医院,此前并不熟识,这给本身就不善言辞的翟声平带来了更多挑战。这之外,轮休时作为组长的翟声平还要到汉阳方舱指挥部整合信息,给舱内工作的医护人员提供更实时有效的信息。
几乎每次都第一个进舱,最后一个出舱,翟声平说当空荡荡的脱衣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那种压力与紧张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但这些他从没跟队员和家人提起过。
临时组成的“家”里大家彼此牵挂和守护
隔离病毒但不隔离爱,在武汉汉阳国博方舱医院内随处可见。为了给患者更好的就医环境,上岗后翟声平和战友们一起将护士站做了简单的装饰,贴上蝴蝶、蜻蜓和各种彩色小便签,病房墙上也写满了鼓励的话,让这个临时的“家”有了更多色彩和生机。病人们也自发叠起彩色的千纸鹤,拼成各种图案,为武汉加油。
一个20岁左右的兰州姑娘和妹妹同时在方舱医院内接受治疗,尽管病情不算严重,但她陷入了极大的焦虑中,一度有自杀倾向。翟声平和队员们悉心为其准备了民族餐,经常到床边对其进行心理疏导,姑娘顺利成为第一批出院患者,后来她发回很长的文字表达感谢,称山东医疗队的医生不仅治好了她的新冠肺炎,抑郁症也差不多好了。
医护人员的付出,病友们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他们自发组成志愿者团队协助抗疫。言语不通,每个单元的单元长都会主动协助翻译,还有志愿者帮着布置病房,对病友进行心理安抚。
“我们有专门的方舱家人群,转院后病人之间也会相互问候。”翟声平说,患者和医护人员俨然成了“一家人”,大家通过微信相互加油打气,给了彼此支撑和力量。
工作期间翟声平和队员不能拿手机进舱,有患者悄悄拍下他们工作的瞬间再通过微信传回,这些珍贵的影像资料也成了翟声平和远在烟台的家人报平安的“信使”和少有的一些“战疫“记录。
翟声平和队友在前方集中力量抗疫,大后方毓璜顶医院的领导和同事也给了他足够坚实的后方支持。一天凌晨四点,同组一位队员突发腹痛后伴晕厥,查体胆囊区压痛,不排除急性胆囊炎,但由于条件有限无法行影像学检查。翟声平立即联系毓璜顶医院医务处副处长姜鹏飞请医院肝胆外科、腹部外科、消化内科、妇科、泌尿外科等相关专家协助远程会诊,考虑到队员精神压力大,初步诊断为水土不服导致的胃肠痉挛,经过药物治疗,该队员转危为安。
“累也是种幸福,每天都对生活充满了热爱”
“疫情早点结束后,希望能多陪陪家人,周末能像以前一样和朋友小聚。”抗疫期间,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发起的“如你所愿”大型公益活动,帮援鄂英雄们圆梦,翟声平的愿望朴素又简单。
从湖北归来半年多时间,翟声平笑称,自己当初的小愿望都实现了,最明显的是当时瘦的十几斤都补回来了。如今,只要有空就会多陪儿子,不善表达的他也会在妻子加班太累时主动发红包和买吃的带回家,送上别样的惊喜。周末和朋友的小聚也没断过,翟声平坦言归来后自己最大的变化是“每天都对生活充满了热爱”。
再见到归来后的翟声平,他脸上的笑容多了,语气里也满是激情和欢快。“现在也会觉得累,但会觉得累也是种幸福,有希望也有奔头。”翟声平说,对比武汉当时空荡荡的街道,他现在特别愿意融入满街涌动的人群中。
援助武汉这一程给他带来了新的“家人”,虽然队友们都各自回归岗位,但大群里大家的问候和祝福都在,队友们的重聚也没断过。“疫情还没过去,大家还是要注意防范。”翟声平说,虽然自己如今不在抗疫最前线,但只要有需要他还是愿意随时准备“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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