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赵恩霆
当美国再次面临联邦政府“关门”危机之际,其信用评级也再度被敲响警钟——国际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穆迪11月10日宣布,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展望从“稳定”下调至“负面”,但仍将其主权信用评级维持在“AAA”。
穆迪给出的理由是美国利率持续上升,以及美国国会政治极化加剧。在10月下旬,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一度涨破5%,达到16年来最高水平。
作为全球主要利率指标之一,美债收益率飙升缘于发行量供大于求,根源在于美国财政过度开支,导致债务上限危机屡屡上演,沦为民主、共和两党争斗的工具。
今年1月19日,美国就已触及31.4万亿美元的债务上限,美国财政部随后采取“非常规措施”避免债务违约,相关措施的最后期限是6月5日。随着这一期限临近,美国两党进行了激烈博弈:共和党人要求削减政府开支,以此作为同意提高债务上限的条件,遭到民主党人反对；白宫推动对富人加税来增加财政收入,遭到共和党人抵制。
最终,在不触及防务、退伍军人开支、社会福利和医保的情况下,削减一部分联邦政府开支,两党这才达成债务上限协议。这是二战结束以来美国第103次调整债务上限,避免美国出现债务违约的风险。
6月初债务上限协议达成后,美国政府加大了国债发行力度。8月,美国财政部两年来首次增加季度债券发行规模,并表示今后几个季度可能进一步增加。
8月1日,另一国际评级机构惠誉将美国信用评级从“AAA”下调至“AA+”,理由是美国政府债务负担高企,未来三年财政状况将持续恶化,党争导致治理能力弱化,总拖到最后一刻才化解债务上限问题。
这是时隔12年美国信用评级再遭下调。2011年8月,国际评级机构标普宣布将美国主权信用评级从“AAA”下调至“AA+”,这是1941年标普开始主权信用评级以来,美国首次失去最高级信用评级。彼时,美国也经历了债务上限危机,而标普给出的下调评级理由之一就是这一问题成为两党争斗的工具,以至于对政策制定者失去信心。
12年过去了,标普依然没有恢复对美国信用评级。今年评级再遭惠誉下调后,美国急眼了:财政部长耶伦第一时间发声明批驳惠誉基于过时的数据,做法太过武断；白宫新闻秘书让-皮埃尔称惠誉此举罔顾现实；拜登的竞选团队发言人和民主党人则“甩锅”特朗普和共和党。
《华尔街日报》的社论称,评级下调体现了美国政治领导力的失败。《纽约时报》称,评级下调是美国财政管理记录上的一个污点。然而,两党相互攻击、拖到最后一刻的戏码并未停歇,在9月底美国联邦政府“关门”危机中再次上演。
美国国会直到9月30日晚才通过临时拨款法案,总统拜登迅速签署,当时距离联邦政府2023财年资金耗尽仅剩不到1小时。但这项拨款法案仅为联邦政府提供运转资金至11月17日,实际上危机警报并未彻底解除。
此前,美国最近一次、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政府“关门”发生在2018年底至2019年初,当时民主党反对为时任总统特朗普提出的美墨边境墙项目拨款,两党在移民问题上的博弈导致政府“关门”五周。另外,2013年奥巴马政府也曾出现一些共和党保守派议员阻挠医改法案实施,导致政府“关门”16天。
11月14日,美国众议院通过临时拨款法案,按现有开支水平向大约20%的联邦政府机构拨款至明年1月19日,为另外大约80%的机构拨款至2月2日。参议院15日晚表决通过了这项临时拨款法案。尽管这算提前打了“预防针”,但仍是临时抱佛脚的权宜之计。
目前,穆迪是三大国际评级机构中唯一仍维持美国信用“AAA”评级的,但该公司早在9月25日就已警告,美国联邦政府停摆将对其信用评级产生负面影响。
美国周期性上演的债务上限危机和政府“关门”危机正在消耗评级机构的耐心。警钟已经敲响,但美国两党似乎并不为所动,依然拿财政危局当党争工具,到头来受损的是美国所剩无几的国际信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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