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绵绵无绝期
2020年04月2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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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曙明
  
  人世间最难忘的是什么?毋庸置疑是亲情;最难舍的是什么?毋庸置疑还是亲情。《无法寄出的爱与孤独》是本亲情之作,让我在阅读中不免感慨万千。
  由任建新整理的这本书,是由“母亲写给父亲的二百八十一封信”结集而成。其实,说起这本书的由来,本就是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建新是我的朋友,他的父亲任远先生是我们济南文学前辈的代表人物。老人家于2001年11月去世之后,建新的母亲,也就是本书作者梁玉洁老师,为了寄托无限思念,断断续续地给丈夫写了281封家信。这些无法寄出的家信,在梁老师去世之后,才被建新兄妹发现。按照建新在书中“写在前面的话”之说法,因为这些信里“有对她与父亲坎坷一生的记述和共同生活的眷恋;有对艰辛养育我们兄妹三人的难忘记忆;有对父亲生前一直喜爱和赞颂的家乡泉城变化的生动描绘;有对我们兄妹及孙辈们成长进步的详细记录;还有对众多朋友和亲属关心帮助她及我们家庭的难忘记忆……”所以,为了寄托哀思,他便把这些信札稍加理顺,原汁原味地结集出版了。在我尚未看到这本书,仅是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颇有些感慨之言,而在阅读了这本书后,更是不免感慨万千。
  我与建新的父母并不相识,但通过这本书,任远先生和梁老师夫妻两位前辈可亲慈祥的神情便时常在眼前叠像,并深深地留在了我脑海里。任远先生在济南乃至山东文学圈内可谓德高望重,从这本书中,我们既可以读出梁老师对亲人的无限思念,也能够映现出任远先生的崇高品德:热爱泉城、笔耕不辍、诲人不倦、助人为乐等等,以致让我更加崇仰、崇敬、追思、怀念。
  “幼年丧母,中年丧偶,晚年丧子”乃人生之三大不幸,其实,无论什么时候,逝去亲人都是人生之大不幸,逝去相濡以沫几十年的伴侣何尝又不是如此呢?“你的书刊、写作用具,还像你在时摆放在那里,我好像还能看到你仍在写字台前静静地看书、写作。你的衣物也还整齐地放在大橱内,我不愿做任何处理,因为那上面有你的体温和曾印下的汗渍,这能带给我温暖。”“人世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心事,过去从没有体验过,现在是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虽是尽最大努力驱散这些阴影,但实在是太难、太难。”“给你写信,成为我生活中一项不可缺少的内容,因为我感到只有这样,才能抚慰我对你的牵挂、思念的情感。”上述摘录的虽然只是书中的只言片语,但任谁读到都不免垂泪、伤感。我想,作者晚年如不是体弱多病,特别是白内障让她有心无力,这些寄往天堂的家书会更多、更厚。在作者此生最后一封信中,她这样写道:“我常思索一件事,如夫妻两个八十多岁了都能健在,那该有多么幸福,即便是其中一人不能自理,需要对方照料,那也是幸福的生活,因为几十年的日夜陪伴已深深扎根在心。”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泪水充盈,思绪久久“合”不上这本寄托无限哀思的亲情之作。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晚年逝去相濡以沫几十年的伴侣,感情越深,孤独越甚。为了排解孤独和寂寞,有的人选择了没事找“事”,有的人选择了旅游休闲,有的人选择了聚会跳舞,有的人选择了“老年大学”,而可敬的梁老师则选择了悄然“写信”,以此来寄托无尽的哀思。贤妻必是良母,而良母又必定是位尽可能不给子孙添麻烦的人,梁老师可亲、可敬的形象,让我心生万分崇敬。我由之想起了我的母亲,想起了母亲晚年的宁愿“孤独”。
  我本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虽为男子汉,但在文学海洋里也时常为那些主人公的命运而欢欣、而垂泪,《无法寄出的爱与孤独》更是让我的感情汹涌澎湃。阅读这些家书,我感觉似乎它们不是寄往天堂,而是寄往远方;不是写给已逝的故人,而是写给健在的亲人。因为,在梁老师心中,任远先生没有“走”,永远也不会“走”,以至于让她时时刻刻都在期盼着相聚、团圆。老人这个无法成真的愿望,让我们这些晚辈们感念不已、心酸不止、伤感无限、垂泪长叹……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情绵绵无绝期。
  亲情文学可谓文学创作的永恒主题。充满父爱的《傅雷家书》浸透了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诲;彭学明长篇散文《娘》则寄托了晚辈对长辈的无限思念;而《无法寄出的爱与孤独》字里行间则充满了对人生伴侣的深情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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