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巩悦悦 实习生 刘庆威
“三代人之约”
西里中学位于淄博市沂源县最南端。
清晨从县城出发,要走36公里山路,才能到达闫相友从教的西里中学。
闫相友体态中等,个子高高的,爱笑是他最大的标签。在黝黑皮肤的衬托下,一口白牙格外惹人注目。他的一位学生曾这样形容道:闫老师的笑就像是秋天咧开了嘴的石榴。
传统印象中,数理化是很多孩子头疼的科目。但在闫相友的化学课上,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他主张学生在自己的课堂上“玩一半,学一半”,“化学知识本就融合了人间百味,我要让孩子们感觉学化学是有用的。”
因此,他的化学课冷不丁会来上一段表演,永远让人捉摸不透下一秒要干些什么,这也让他的化学课成了最受欢迎的课堂之一。
“一想到这群农村孩子将来会因知识改变命运,我再苦再累也值了。”闫相友曾和学生们有“三代人之约”,“我曾经和学生说过,老师不敢保证一定能把你送出大山,但在三代人之内,我一定要让你们走出去。”
俗话说,要给学生一碗水,教师须有一桶水。但和学生有着“三代人之约”的闫相友却认为,要给学生一碗水,教师须有长流水。
为端给学生一碗水,闫相友不知打了多少口“井”。刚参加工作时,学校教学资源还很薄弱,他就购买了“一堆”初中化学教学资料,通过选题、刻蜡板、印试卷,给学生“加餐”。后来学会了用电脑制作课件,有时为在课上呈现个精彩动画,他常常在电脑前一坐几个小时。
从教的第23个年头,闫相友教的大都是学生的孩子,“我还能工作20多年,我相信还能教到学生们的孩子,‘三代人之约’的约定一定会坚守和实现。”
1000多度的厚镜片
23年前,参加完教师招聘考试的闫相友,最初被分配到了沂源县西里镇金星中学。当时的这所农村学校条件非常简陋。
闫相友用记忆拼凑出了乡村教师当年面临的窘境:实验室开不起来,图书室也没有。每次给孩子们准备试卷,都得用滚子推印,这被称作“刻蜡板”。
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乡村学校很快也配置上了电脑。闫相友也开始学着用电脑编制学案,“刚开始打字不熟练,后来就利用晚上时间边学习,边一点点往里敲。等学案编完了,站起来看看天也快亮了。”
这段时间的坚持,让闫相友有了非常大的试题库,可换来的却是眼镜度数的飙升,“刚参加工作时300多度,现在得有1000多度了。有老师偶尔会问我眼镜片咋这么厚,我都会说是编学案编出来的。”
从教23年间,闫相友一直担任着中学化学老师,也见证了乡村教育的变化。
“从低矮草房到高楼大厦,政府把教育作为最大的民生工程,因此,教育投入持续加大,学校越建越漂亮。”最让闫相友暖心的是,现在的农村孩子不仅上得起学,更能吃得起营养餐,“乡村老师也通过各类培训见到了大世面,在专业技能层次上有了很大提升。”
从农村走出来的闫相友深知,农村孩子更需要优秀的老师。因此,为了让自己学到更多东西,他都会自费购买资料学习,也会利用外出培训的机会请教专家。
抛家舍业的闫相友一心扑在工作上,他的付出很快就结出了硕果。他从教以来辅导过的化学竞赛,对农村学校而言是个奇迹。其中,他从教第二年辅导的初四(3)班小苗就取得了山东省第一名的好成绩。时间转瞬而过,小苗如今已经是一名大学教授了。
23年来,闫相友也收到过很多橄榄枝,可面对不同学校开出的好条件,他都用“是这方水土养育了我,成就了我”一一婉拒。在他看来,选择了乡村教师这份职业,就是选择了奉献和清贫,也意味着舍弃家人。
“闫爸爸”
有一年,闫相友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崴脚骨折了,医生让他在家里静养。但由于教着初四化学课,为不耽误学生,他只休息了一个礼拜就拄着双拐回来了。
当闫相友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时,孩子们沸腾了。在脚骨折的那段日子里,一位女孩曾写过一篇日记,后来这篇日记被学生家长拍下来,发给了闫相友。
日记里写道:“我们站上教学楼就能看到那间教师宿舍的窗子。当站在教学楼上,看到我们期盼亮灯的那间宿舍依旧是黑的,我们多么希望能看到那间宿舍的灯亮着呀,因为那是我们闫爸爸的宿舍。”
为什么坚守大山当一名乡村教师?学生记在日记里的话给出了答案。
对闫相友而言,一名乡村教师承载着农村孩子的希望,更承载着家长的寄托。在被学生感动和温暖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更加沉甸甸的责任。
今年是闫相友从教的第23个年头了。
坐在记者对面,试图捕捉记忆中和学生“快闪”过的画面的时候,稳重的闫相友一度“无语凝噎”,“我曾经和学生说过,老师和你们有‘三代人之约’。三代人之内,我一定要让你们走出大山。”
什么是化学?学好化学能做些什么?学生们的这些疑问,总能让闫相友(左)打开话匣子。
(通讯员 翟斌 马福燕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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