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军
“山马菜姓什么?”和朋友“前方就是南”去转山,在路上胡拉八侃,朋友开玩笑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我就顺嘴答道:“姓山。”
这几年我们经常一起进山。朋友方向感差,开车又总爱问方向,有次我说:“前方是南。”已经转到其他方向,朋友竟认为那还是南,我开玩笑说；“只要前边就是南,你这是一路向南呢。”我们大笑起来。“前方就是南”后来成为朋友的绰号。
山马菜最适宜生长在沙壤的山坡上,说它姓山并没有什么问题,何况和山马菜的故事都发生在山上呢。
我的一位高中同学在一座叫团圆墁的山西坡种植迷迭香,还种了一些西瓜、豆角等,多次邀请我去品尝西瓜,并说可以在野外进行烧烤野餐。选择一个雨后日子,我和妻子就过去了。同学和他爱人已经在等我们,并且备好了羊肉等。在湿润山坡的一块平地上架起烧烤炉,他爱人临时起意跑到山上采来一大把碧绿的山野菜。我问她这是什么植物,她告诉我说是山马菜,做烧烤特别好吃。她采来的是山马菜的嫩头儿,茎梗圆而直立,叶片与茎之间无柄,呈扁长椭圆形,光滑无毛,干净碧绿。经她巧手浸油烧烤撒盐后,味道确实鲜美异常。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山马菜,并知道山马菜还可以做馅包水饺、炒肉、炒鸡蛋、馇豆沫子菜、凉拌等。
一段时间后,我忍不住烤山马菜的诱惑,让这位“前方就是南”的朋友开车,约几位喜欢写作的朋友,带着羊肉和猪肉等,又直奔那座山而去,和我这位同学夫妇再次相聚,再次野餐,大家都非常尽兴,直到日迫西山才返回。
后来,每年春天我都会和这位“前方就是南”朋友在转山的同时,去采摘山马菜,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是黄石山。那是一座文化底蕴深厚的山,保留有元代石碑,有黄石公传说,有丘处机足迹等。在黄石山西侧山坡一片橡树林中,山马菜生长得最密实,伸手就可捽采山马菜的嫩头儿。春天的天空、白云、树叶格外洁净,风儿吹来,和煦不寒,我们一边采择,一边随意闲聊着,自由舒适,话题随意,收获多多。
我从小吃的最多的是豆沫子菜,我们这儿制作豆沫子菜的过程叫馇。邻居间经常有这样的对话:“你做的什么菜呀?”“馇地瓜秧豆沫子呢。”“哦,俺也馇的,俺馇的是萝卜缨子的。”查字典词典,馇的意思是熬东西时边煮边搅。馇豆沫子菜需要先泡好黄豆,用石磨磨成豆糊,放入锅中慢慢烧开,火烧大了不行,会鬻锅溢出来。待将锅烧开,马上下入开水煠(方言,放入沸水里弄熟)透并淘洗后剁碎成蔬菜屑,不断搅拌,烧开后加盐就可以食用。白菜、花椰菜叶、芥菜缨儿、苦菜、蒲公英、荠菜、蓟蓟菜等都可以用来馇豆沫子菜。
得知山马菜也可以馇豆沫子菜,回家如法炮制。做熟后颜色青绿,星星点点的白色豆屑洁白如象牙屑,味道入鼻清香,沁人心肺,诱人立即饕餮起来。
由于在家中无法进行烧烤,我试探着想把山马菜做出烧烤效果来。先把带着八九个叶片的山马菜嫩头儿洗净,彻底晾干水分。把油烧热,每次少量放入一顺着的山马菜,慢慢翻炒,待到叶片略有干煳立即出锅,撒上细盐等调料,效果和烧烤出来的没有太大区别。那种淡淡的苦涩味道和油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品起来余味袅娜。
山马菜也是一味中药,药用的部分是根。山马菜属于石竹科植物,含皂苷和生物碱,大量食用可能会引起轻度恶心、呕吐、腹泻等,适量食用于人体有益处。偶尔烧烤油炸食用或水煠淘洗后食用嫩叶芽没有什么问题。不论做什么事儿,适中是最科学的态度,在吃的问题上也是同样。
朋友“前方就是南”又开始邀约去团圆墁或黄石山采山马菜了,不久后我们就会将身影叠加到那片浓绿山景中,尽情享受转山快乐,享受采摘山马菜的乐趣和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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