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5月6日法国渔船在英属泽西岛首府圣赫利尔附近海域参加示威活动。 新华社发
以制裁和能源要挟
法国方面拟定的制裁措施包括:对过境英方货物加强海关查验和卫生检疫；对进出英国的卡车加强检查；禁止英国渔船进入某些法国港口。法国政府发言人阿塔尔说,“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绝不允许英国拿‘脱欧’协议‘擦鞋底’。”如果两国的渔业争端没有充分进展,法方将于11月2日对英方实施制裁。阿塔尔同时宣布,正在准备第二轮制裁,“不排除审视对英国的电力供应”。
阿塔尔指出,尽管法国渔民按照英国政府的要求递交了文件,但近一半的捕鱼许可申请仍未获批。法国媒体援引法国海洋事务部9月底公布的数据说,在法国渔民向英国政府递交的175份捕鱼许可申请中,75份申请尚未获批；向英属泽西岛递交的211份申请中,105份尚未获批；英属根西岛则仅向法国渔船颁发了64份临时捕鱼许可。
英国渔民高度依赖法国港口作为通往欧洲大陆的门户,法国希望通过禁止英国渔船在法卸货、利用加强检查放缓通关速度向英国施压。此外,法国海洋事务部长吉拉尔丹和法国政府负责欧洲事务的国务秘书博纳27日发表声明说,法国还在准备第二套报复措施,不排除重新考虑对英国的能源供应。
法国媒体预测,能源报复措施可能涉及海峡群岛的电力供应,例如提高电价甚至切断供电。海峡群岛位于英吉利海峡,靠近法国海岸线,其中最大的岛屿便是泽西岛,根西岛也在海峡群岛中。泽西岛距离法国北部海岸大约23公里,距离英国南部海岸大约140公里,海峡群岛的电力供应依赖与法国相连的海底电缆。
英国借机展现强硬
面对法国的反制措施,英国政府发言人27日晚发表声明说,法国的制裁措施不符合《欧盟-英国贸易与合作协定》和更广泛的国际法。英国恪守相关承诺,已批准98%的欧盟船只在英国水域捕鱼的许可证申请。
英国政府表示,“法国的威胁令人失望、尺度失衡,不符合我们对一个亲密盟友和伙伴的期望”,假如制裁措施付诸实施,英方将作出“适当和有针对性的回应”。英国分管“脱欧”后英欧经贸合作相关事务的国务大臣弗罗斯特说,法方没有就当前纠纷与英方正式沟通,必须尽快予以澄清。
依据今年1月1日生效的英国“脱欧”后相关贸易协议,欧盟国家渔民目前可以继续在英国海域捕捞。不过,英国泽西岛政府4月出台新的捕鱼许可制度,要求法国渔船提供2017年初至2020年初的本海域捕鱼数据,在此基础上授予今年的捕鱼许可。法国认定这一规定违反“脱欧”协议,而英国政府27日在声明中重申,泽西岛的新规符合“脱欧”协议。
分析人士指出,相对于占英国经济比重较高的汽车业和金融服务业来说,渔业的占比微乎其微。但出于国内政治考虑,英国首相约翰逊领导的政府难以在渔业问题上做出让步。此外,约翰逊政府希望借渔业问题向欧盟展现强硬,避免未来在其他“脱欧”后争议事项上陷入被动。
英国天空新闻频道分析说,约翰逊很清楚对许多支持“脱欧”的英国民众而言,捕鱼权已成为标志性话题。根据欧盟共同渔业政策,过去大部分英国海域的捕捞配额都分配给了欧盟国家,不少英国渔民希望通过“脱欧”予以纠正。为获得渔民支持,约翰逊曾于2019年夏天专门访问渔业小镇布里克瑟姆,与渔民会面并承诺支持行业发展。
捕鱼许可纠纷频繁
英法今年就捕鱼许可频繁闹纠纷,法方指责英方违反“脱欧”协议。今年5月,法国渔民组织数十艘渔船在泽西岛首府圣赫利尔附近海域聚集抗议。英国渔民则威胁,法国渔船如果“封锁”港口,将构成“战争行为”。当时,英国向当地派遣两艘军舰,法国也派出两艘军舰前往泽西岛附近。
法国渔民抱怨泽西岛自治政府单方面强加苛刻条款,如对渔船作出限制和规定捕捞天数,导致众多渔船无法获得许可。对此,英国首相府5月发表声明称,泽西岛有权规定其水域内的渔业活动,英国政府将在泽西岛自治政府有需要时提供支持。法国海洋事务部长吉拉尔丹曾威胁说,法国要切断对泽西岛的电力供应。
英法渔业纠纷愈演愈烈之际,法国27日晚出手处罚两艘在法国海域捕捞的英国渔船:一艘渔船因拒绝法方检查被罚款,另一艘因缺少相关许可被押送至法国一座港口。法国政府说,可能对证件不全的那艘渔船作出扣押处理并勒令上缴捕捞物。吉拉尔丹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说,检查英国渔船属于扇贝捕捞季的常规做法,但这类举措是在英国与欧盟就捕捞许可磋商期间、法国“加紧对(英吉利)海峡管控的背景下开展的”。
欧盟避免火上浇油
法国政府27日发布声明呼吁欧盟委员会尽快召集会议,以商讨在欧盟层面采取措施。声明强调,如果不能重建互信和充分执行已签署的协议,欧盟和英国之间的任何合作议题都将无法取得进展。本月早些时候,法国与另外10个欧盟成员国发表一份联合声明,就渔业纠纷一事谴责英方态度。不过,一些专家及媒体认为,欧盟层面采取行动并不容易。
法国巴黎政治学院教授热尼耶说,“脱欧”协议的贸易与合作条款是欧盟和英国签署的,而非法国和英国。法国曾多次尝试获得欧盟国家支持,但迄今为止,欧盟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火上浇油。此前,欧盟委员会只是对英国批准数量有限的捕鱼许可证表示遗憾。
法国圣艾蒂安市让·莫内大学教授安托万指出,在欧盟层面,渔业、水产养殖业和海产品加工业仅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在英国,这一比例仅为0.12%。“因此,很难想象欧盟会针对捕鱼问题启动长期谈判程序或者重新设置关税。”
法国《费加罗报》27日发表文章说,法国试图在捕鱼权争端上获得欧盟的支持。一些欧盟成员国虽然在原则上表示了团结与支持,但在反制英国的问题上,法国实际上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法新社说,缘于海上捕捞等事项的矛盾,英法关系已降至数十年来最低点。今年9月,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宣布建立新的三边安全伙伴关系,澳大利亚将在美英支持下在澳境内建造核潜艇,因此中止与法国海军集团签订的采购12艘常规潜艇的合同,同样激发法国对英国的不满。 综合新华社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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