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光
路过街边的西瓜摊,滚圆的大西瓜水灵可爱,每每看到它,就忍不住回忆起儿时偷瓜的往事。
小学三年级时的暑假,也就是上世纪70年代末,我们四个小伙伴吃过午饭,就会到村西的大河去抓鱼摸虾洗河澡。有一天中午,天气忒热,火辣辣的毒日头似乎要把人烤焦,我们撒欢一溜小跑,奔大河而去。
经过有五六亩地的瓜田时,发现一个大西瓜硕大滚圆,就靠路边,几步之遥,伸手就会成为囊中之物,就能解解我们的馋瘾。可是瓜棚高高的,像瞭望塔,看瓜人一转眼就会发现我们。
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和其他三个小伙伴一商量,决定智取“西瓜王”。看瓜人是我本家的二大爷,是出了名的大公无私,外号“老认真”。但他挺喜欢我的,经常给我讲故事听。于是,就由我到瓜棚与看瓜人周旋。就这样,我高兴地坐在瓜棚的草帘上,与看瓜的二大爷下起了军棋。
我特意坐到能看到小伙伴偷瓜的位置,让二大爷背对着他们的方向坐着。我边下棋边往偷瓜的方向瞅,二大爷一手端着长烟袋锅,不时吸上几口,一手拿着棋子,不时双眉紧锁,举棋不定。我则边跟二大爷对弈,边从高处往下偷瞄。眼见着小伙伴们已经得手,抱着提前观察好的那个胖圆大西瓜,蹑手蹑脚地往大河边那片茂密的槐树林走去。直等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了,我才装着要方便的样子,出了瓜棚。然后一口气奔到了大河边。
我们在小树林里兴奋地交流怎样消受这“偷”来的战利品。当我用一块带尖的石头把大西瓜一割,霎时间西瓜就崩开一条大缝。小伙伴大勇长得胖,有力气,只见他用手指一掰,西瓜就分成了两半。然后我们又用尖石分成小块,四个小伙伴一阵狂吃,不一会儿,滚圆的大西瓜就只剩皮了。大勇还不过瘾,捧着瓜皮又啃了几口。我们个个摸着撑得滚圆的小肚皮,喜笑颜开,开心满怀。小伙伴大鸣还直打饱嗝,好像西瓜已经吃到他脖颈一般。
捧着滚圆的小肚皮,我们又来到大河里撒欢。河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不时有小鱼儿与我们亲近。小伙伴大飞偶尔来几个扎猛,捞几个小蛤来展示他的技艺。大鸣和大勇还打起了水仗,欢叫着,嬉笑着。我们欢腾在这清凉的河水中,神清气爽,快乐无比!
一会儿工夫,我们就不觉得撑得慌了,但那西瓜的甜美还在心中荡漾。回家的路上,我们还都咂着嘴,意犹未尽。那时谁能捞着个西瓜吃呢?唉!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
多年后,遇到在村头晒太阳的二大爷,拉起呱来,他跟我讲起那次偷瓜的往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要耍的鬼把戏。可是那天太热了,让你们吃个西瓜解解暑,也过把馋瘾。哈哈!”
我一时愣住,好久没有说出一句话,但是心里暖暖的,感激的泪水不禁在眼眶里湿湿的、潮潮的。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
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