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芋头香
2023年10月3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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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昌宇

  十多年前,我家曾有一块芋园。那是清明过后的一天,父亲扛把锄头,唤上我,一同前往屋后荒山辟出两分地。父亲整整忙活了一天,连中饭也是我送到田里解决的。在日暮时分,他总算把芋栽种好了。此后,每隔一段时间,父亲都会去芋园劳作,锄草、施肥、捉虫、打药,忙得不亦乐乎。霜降前后,青碧的芋叶挤挤挨挨,不大的田间,就像撑起了一面面绿色的大伞,让人垂爱。
  择一个晴日,父亲又唤上得闲的我,一起去挖芋头。挖芋头看似简单,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技术活。光靠蛮力是不行的,还需要掌握一些技巧。一锄挥下去,依靠惯性顺势往后一拉,那些深藏地下的大小芋头,便悉数被“请”了出来。借着田园里的这些劳动,父亲常常教导我,干什么事都要懂得顺势而为,就连挖芋头这样的小事,也概莫能外。
  挖完了芋头,背着满筐的绿色食材回家,母亲早已笑盈盈地候在门边。一阵精挑细选之后,母亲便开始为我们做芋头宴。她先将毛茸茸的芋皮刮净,放进清水里涤尽泥沙,再反复清洗几遍,白乎乎、圆滚滚的芋头便被丢进了砂锅,与新鲜的排骨一起熬芋汤。一番火焰蒸腾之后,厨房里香气扑鼻。母亲趁热为我们盛上满满的一碗。芋头酥软绵甜,排骨油而不腻,散溢着浓浓的肉香,那汤也极爽口,汁水淌过味蕾,滑进肚肠,余香袅袅,在肺腑间久久萦绕!
  母亲做芋头颇有心得,除了炖芋头排骨汤外,她还时常变着花样地做油炸芋头片、剁椒蒸芋头、水煮瘦肉芋头圆子。年少时,也常吃母亲做的炭火煨芋头,一个个熟透的芋头被烤得外表金黄,剥开外壳,瞬间香气四溢,轻咬一口牛乳般的芋肉,酥滑可口,带着股淡淡的甘香。那种惬意滋味,至今还记忆犹新。
  毛茸茸、胖乎乎的芋头又上市了,我虽做不出母亲当年的味道,但那升腾的烟火气,却分明暖了我的肠胃,纾解了我的乡愁。小小的芋头已然成了故乡的代名词,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如一道道清晰的年轮,一年一年鲜活着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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