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柏
家乡农谚道:吃罢腊八饭,就把年来办。其含义不言而喻。我的老家是在一个叫曹家湾的村子,村里以曹姓人居多。村子依山傍水,街道不长,从街头到街尾,不足二里,腊月的年集却吸引着周边几个村子的人。
小时候,我总喜欢跟在大人的身后,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逛年集、办年货。每年到了腊月,腊八一过,年集便热闹起来。街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年货,从传统的对联、窗花、灯笼,到各种美食、工艺品,琳琅满目,充满了浓浓的年味。
农人们不约而同,拉着自家地里的出产来赶集,不长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集市上最红火的就是对联和灯笼,买的和卖的都笑容满面。母亲节俭惯了,精打细算,总能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东西,也不忘记给我买鞭炮、买糖,总让我兴奋不已。
腊月廿三一过,年集达到了高潮,集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商贩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还有不时传来的笑声和对话声,交织成一曲动人的交响曲。
年三十这天,老家的年集只有半天。早上天一亮,街道便喧闹起来。直到晌午时分,年集散了,喧闹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
多年来,我总喜欢逛年集,独爱家乡的年集,总感觉这是一种别样的享受,因为它承载着我童年许多美好的记忆。工作后,每年放了寒假,学校里基本没有什么事,我总喜欢回老家逛年集,今天买点葱,明天割点肉,后天再买几副春联,美其名曰办年货……其实这样的年货,足不出户,网上一应俱全,门口的超市里也是琳琅满目,但我总喜欢逛这有烟火气的老家年集,享受这浓浓的乡间年味。其实,我更喜欢漫无目的穿梭其中,即使什么也不买,看各种人流,听各种对话,不亦乐乎。你瞧,三轮摩托车拉的土猪肉,刚进集市,车未停稳,已有人跑过来询问价码。乡间人直来直去,就在一唱一和的攀谈中,一场交易达成,双方其乐融融。
春联,可以说是大家必买的年货之一。大红春联不仅能增添节日喜庆气氛,更是人们对来年的美好祝愿,“平安如意步步高,人和家顺年年好”“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记得小时候,我家不光是堂屋、大门上要贴春联,就连牛圈也要贴上“六畜兴旺”,厨房要贴“粗茶淡饭有真味”,谷仓要贴“五谷丰登”,井房要贴“饮水思源”,果园门上要贴“桃李催春,满园春色”……
老家的年集上,走几步便会遇到熟识的人,同学、亲戚、邻人。一阵寒暄后,大家对集市上的见闻津津乐道,比如哪家的货品物美价廉、哪里卖的东西质量好、哪里刚刚发生什么事……
独爱老家的年集,这不仅仅是一场购物的盛宴,更是一种情感的交流和文化的传承。在这里,总能看到农人对生活的热爱和信心。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庆祝新年,用笑容和祝福传递着希望和温暖。每一个摊位、每一个商品、每一个笑容,都成了我心中最美好的记忆。老家的年集,一幅浓缩的乡间风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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