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记者 李文璇 鹿青松
记者 张国桐
现年50岁的徐雷有一双慈和的眼睛,笑容可亲,气质儒雅。倘若不是一身警服提示着他的身份,你可能很难想象,面前这个人是济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一位从业近30年的老警察、与无数犯罪嫌疑人娓娓而谈的审讯专家。
熟谙审讯的徐雷,将其描绘成一场高强度的“心理战”: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役,犯罪嫌疑人进了审讯室,审讯工作就开启了“倒计时”；这又是一场精妙复杂的博弈,攻破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线的时机稍纵即逝,审讯人员无意中的一句话或某种行为,都可能直接影响案件的侦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徐雷看来,把犯罪嫌疑人研究透彻,才能在审讯中把握制胜之机。“我们会对犯罪嫌疑人提前进行研判,掌握其生活经历、兴趣爱好等,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从而制定有针对性的审讯策略。”徐雷说,“许多犯罪嫌疑人到案后,会把自己封闭起来,除了基本的个人状况以外什么都不说。这时,预先掌握的信息,就有可能成为撬开犯罪嫌疑人心门的钥匙。”
徐雷向记者述说了自己曾参与破获的一起积年命案。当时,犯罪嫌疑人到案后抵触心理强烈,如何让他坦承犯罪事实,成为摆在办案人员面前的一道难题。“在前期研判过程中,我们通过犯罪嫌疑人的手机发现,他酷爱买彩票,已经到了有瘾的程度。”徐雷回忆说,“当时,我进入审讯室后便问他:‘你什么文化程度?’他说:‘小学。’我又问:‘中过几次奖?’他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说:‘我也买彩票。’他感觉找到了‘同道中人’,便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追忆自己买彩票的经历,甚至还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是如何研究彩票的规律。就在此时,我状似不经意问道:‘1997年的时候你买彩票吗?’他回答说:‘我那时候没钱,家里盖房子,欠了一屁股账,没有现在这种条件。’我紧接着说:‘那时没这个条件,但你可是想办法创造了条件啊!’”
“他没想到我会把买彩票的事情和案件关联起来。”徐雷说,“这时,他也听出我话里有话,愣了一会儿说:‘你满足我一个愿望,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我便问:‘是不是想买彩票啊?’他说:‘对。’我说:‘你把想买的彩票号码告诉我,我让女儿给你买。’”徐雷借机加大对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攻势,第二天一早,犯罪嫌疑人如实交代了作案过程,一桩尘封26年的命案至此告破。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倘若把审讯室比作审讯人员大展身手的舞台,那么隐于幕后的则是长久的积累与磨炼。“从事审讯方面的工作,绝不能操之过急,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历练,是很难取得突破的。”在徐雷看来,审讯人员不仅要通过不断与形形色色的人接触,掌握察言观色、洞悉人心的本领,还要是个“杂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各行各业都能懂一点,广泛了解社会,紧跟时代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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